“祖父,不可听信姚氏一面之辞!她如今就是仗着我父亲卧病不起,姚轩父亲早已身死,无人能证明她在说谎罢了!”
“更何况,她给我父亲下毒一事又该如何说?”
“她分明是以防姚轩父亲将她寻毒一事说出去,杀人灭口,却说成是姚轩父亲欺凌于她,她才不得已杀之。如此一来,毒害父亲、谋害他人的罪名就都能撇得干干净净!”
“祖父明察!我们人证物证皆在,她却只有空口白话,万不能被她的谎话蒙蔽啊!”
温仪说完,深深叩首在地。
温柏看着她,眼中意味不明,半晌没有说话。
“仪儿,这些年我费心费力将你养大,你就是这般回报我的吗?”
姚氏回过身看向温仪,眼里满是痛楚的模样。温仪瞧了一眼,忍不住腹诽这姚氏不去唱戏简直是可惜了!
“你口口声声说我毒害国公爷,可你们那一条条的证据,有哪条能证明我给国公爷下了毒?是有人瞧见了,还是你们从我身上搜出毒来了?”
姚氏方才突然脑子一转弯,就明白过来,这些证据最多能说她派人杀了姚轩父亲,可哪里能证明她给国公爷下了毒?
她不过情急之下被她们牵着走,一时没反应过来罢了。
温仪也被问得一愣。
姚氏方才承认了谋害姚轩父亲,却没承认毒害她父亲,如今这番说辞,倒反让她占了上风。
“是,我是让人杀了我表哥,所以我心怀愧疚想要对轩儿好些,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他一日在世,我就一日不得安眠!你们可知,夜不能寐,闭眼就是当初他欺凌于我的场景,是何滋味?!”
姚氏说得捶胸顿足,手里的帕子早被泪水浸透。可随后,她又收了哭声,重重叹了口气。
“你们做小辈的,对我有这般大的敌意,实乃我的罪过,怪不得你们……”
这番话说完,围坐的人便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看向姚氏的目光竟柔缓了几分。
温仪彻底懵了,姚氏这路数实在不是她能对付的,她只得向卞宁宁投去求助的目光。
卞宁宁瞄了眼温柏,见他面色铁青,唇瓣紧闭,嘴角向下耷拉着,一瞧就是极其不悦的模样。
只是这不悦,不知是因着温仪,还是姚氏。
她一时有些摸不透,却也不得不站出来说话。
可还不等她开口,厅外就传来一阵苍老气喘的声音。
“我作证,玉荣……玉荣说的是真的!”
玉荣,是姚氏的闺名,来的,是温家老太太,姚氏的姑母,正经的老侯爷夫人,比如今上首坐着的温柏,在这定国公府,更说的上话。
只是温老夫人病重多年,不理俗事,日日在她的福临堂吃斋念佛,已经许多年不曾踏出内院半步了。
众人皆没想到,温老夫人竟要插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