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还挂着泪,却是一脸喜色,拍着大腿感慨:“我佛慈悲,不枉我日日吃斋念佛,我的岐儿终于醒了!”
白匀听了这话却是无声冷笑。敢情这老太太将定国公醒来归结为她日日吃斋念佛,那把他放在何处?
但他好歹没有出声嘲讽,现下定国公正虚弱着,他可不敢火上浇油。
温老夫人则高兴得不得了,又转头去唤姚氏:“玉荣,是岐儿!岐儿醒了,他们就不能拿你怎么样了!”
可被唤到的姚氏,身上绑满绳索,跌坐在地上,却没有半分喜色。
温老夫人见她怔愣的模样,还以为是她一时高兴没回过神来,又见她身上还绑着绳子,便赶忙让人去替她松绑。
可人还没到姚氏身边,定国公却发了话:“不必松绑了。”
众人诧异,温老夫人则是格外惊讶:“岐儿你……你这是何意啊?”
她嘴唇颤抖着,却好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手指向姚氏:“你……你……”
你了半晌,却说不出话,泪珠子不停的掉。
“母亲,姚氏毒我害我,其心可诛,谋害他人性命,更是败类无状!”
“姚氏与我温家,从此以后,再无瓜葛。”
方才来的路上,白匀已将姚氏的罪行都同他粗粗说了一回。
他也记得分明,在他受伤后,彻底病倒前,确是喝了一碗姚氏亲手喂下的莲子粥。
以往他吩咐姚氏不用近身伺候,可那日姚氏却哭着跪求他,说她只想服侍好自己的夫君,若他身子不好,她也无法同老夫人交代。
当初一时心软应下了,如今想来,还有何不明白的?
而温老夫人听完这话一个踉跄,差点儿摔了过去,好不容易被仆妇堪堪扶住,竟是两眼一黑彻底晕了。
“老夫人!”仆妇惊呼一声,坐在地上抱着温老夫人哭了起来。
温柏有些厌烦:“哭什么!毫不快来人将老夫人扶回去,去请大夫来瞧!”
温老夫人被扶走了,姚氏哭天抢地说自己冤枉也是无用,被小厮押着跪在定国公面前,发髻散乱,身上脏污不堪,往日国公夫人的派头,却不知去了何处。
“国公爷,求求你看在这么多年你我二人朝夕相处的份上绕我一命吧!当牛做马我也心甘情愿啊!”
温仪一脚踢开她拽着国公爷的手,叉腰怒骂:“你情愿,我不情愿!害人性命,就该以命相抵!”
姚氏心里恨,面上却不敢显露,只能伏低做小求饶。可定国公看着她痛哭流涕的模样,面上却没有丝毫波澜。
良久过后,他才缓缓说道:“你我二人本无夫妻缘分,当年你硬求着母亲将你纳入府,出于孝道,我以礼待你,却没想到仪儿生母却因此郁结于心,在生下她后就香消玉殒。如今想来,我此生最后悔的事,便是没在一开始就将你赶出府去。”
“此番事发,乃是你咎由自取。若有来世,也不必当牛做马,你我二人,再别遇上了。”
说完,定国公就轻挥衣袖,让人将姚氏带去官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