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仪察觉到她的靠近,竟是扑在她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卞宁宁像哄孩童般拍着她的后背:“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宁儿……从此以后……我便再也没有亲人了……”
这话让卞宁宁红了眼眶。她想说些什么,可一开口就止不住发颤。
她默了默,平复了声线,这才说道:“定国公苦于重病久矣,倘若不是挂着你,他如何能坚持这些年?可对于定国公这样曾经阅览千山万海的英雄来说,终日不见天光,囿于床榻,只怕比死还要磨人。”
“温仪,你爹爹从这场噩梦中解脱了,你又何苦让自己又陷入如此苦局?他定然希望你是一个恣意洒脱的姑娘,就如同从前的你一般。”
“你爹爹虽去了,可这世上总会有人爱你。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亲人,我的爹爹就是你的爹爹。可好?”
她揽着温仪,感受到她的啜泣声渐渐弱了下去。
良久过后,久到日头已全然消弭,被夜色替代,温仪才终于坐起身来。
她囫囵擦了擦泪,摸着肚子说道:“饿了。”
卞宁宁宽慰一笑,知她终于绕过了弯来。
——
定国公府乱了多年,终于归于宁静。
姚轩承了爵位,在温柏的引荐下拜了翰林学士为师,整日挑灯苦读,只盼他日也能蟾宫折桂。
温仪也终于从定国公大丧的哀痛中走了出来,又成了那个往日里走街串巷、不亦乐乎的洒脱人。
而白匀却依旧愁眉苦脸,已连续三日坐在卞宁宁院中唉声叹气了。
“你就是日日夜夜在我这儿坐着,我也没法子了。”卞宁宁递给他一杯茶水,有些无奈。
“她当真与你说,她已有中意之人?”白匀颓然坐着,面色灰败。
“骗你做什么,她亲口与我说的。”卞宁宁端起杯盏饮茶,却不看白匀。
白匀抓耳挠腮,一脸郁色:“哎,看来果真是老天对我的惩罚。”
卞宁宁知晓他与温仪之间大概是有些并不愉快的过往,却也不追问。
白匀直坐到了夕阳渐垂,才拍拍袖子起身,叹息道:“又废了一日光阴。”
“明日就别来了。”卞宁宁笑眼看着他,却被还了一记调侃。
“是是是,不扰你与沈少傅。”说完,白匀便笑兮兮地离开了。
卞宁宁无奈望天,心道她已好些时日不曾见过沈寒山了。但她知晓他正忙,便也不曾去少傅府寻过他。
有些日子不见,倒当真忍不住挂念。
见天还没彻底暗下去,她想了想,却是出门去了。行了一会儿,便到了送往阁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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