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大罪,她父王能保住一条性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又如何能奢望被大赦?
沈寒山下颌紧绷,微微点头:“是,郝盛远要我哄说太子,让太子为你父王求情,赦免其罪。”
“万万不可!”卞宁宁手里的杯盏摔落在地,手腕微颤。
卞佑年见状也是叹息不止,有些懊恼:“孤和沈少傅又怎会不知不可如此行事?怪就怪平日里孤可能演得过头了,郝盛远真把孤当傻子了!”
“当年谁不知晓恭王宣扬支持正统,支持孤,也正是如此,郝盛远才想方设法算计恭王。若是孤当真替恭王向父皇求情,以父皇如今的性子,郝盛远只需不着痕迹地挑拨两句,父皇就定会认为我与恭王有勾结,届时恭王性命不保不说,只怕孤的太子之位也要拱手要人了。”
“可若是孤不照做,那苦的可就是沈少傅了。郝盛远让他在孤身边蛰伏这些年,为的不就是将孤变成个提线木偶再一击毙之吗?如今他要出手,若是沈少傅不照做,那……”
他瞥了眼沈寒山,余下的话没有再说,因为他也说不准若是郝盛远知晓沈寒山这些年是假意逢迎会有何后果。
而郝盛远所图,卞宁宁又怎会看不出?
郝盛远对沈寒山起了疑心,正好借此来查探沈寒山是否当真衷心于他,太子又是否如往日表现得那般追崇沈寒山。
若太子照做,能让圣上对太子生疑,若太子不照做,却也可探沈寒山之心。退或近,赢家都是他郝盛远。
沈寒山见卞宁宁脸色苍白,唇瓣紧抿,便将她放在膝头紧握成拳的双手握住,而后轻柔地将她的拳头放松开来。
卞宁宁心中郁结,思来想去,说道:“如今你的毒已有压制之法,无需再受他挟制,便是拒了他又如何?如今我们手里的人证物证,将他扳倒想必也不是难事。”
可沈寒山却一时没有应声。她看了过去,就见他垂首沉思着,神色不明。
“怎么了?”她忍不住催声道。
沈寒山揉着她的手,半晌后才说道:“圣上对郝盛远的倚重,远比我们想象的更甚。”
“哎,要孤说,就是父王老糊涂了。”卞佑年一手托着头,忍不住小声嘀咕道。
“太子慎言。”沈寒山疾言正色出声提醒道。
卞佑年拍了拍嘴,收了声,却没有半分懊悔之色。
沈寒山接着说道:“这几日我们让人试探性递了些折子给圣上,但圣上看过后却再无下文。即便是在朝堂之上,圣上也是公然偏袒于他。”
卞宁宁面色白得吓人,出声都微微带颤:“所以即便如今我们将手里的证据呈给圣上,圣上也不会信我们,亦或是信了,却也不会发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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