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当真是老了。”
“圣上龙气正盛,乃天选明君,怎会轻易老去?”祥安在龙床边站定,恭顺笑说道。
“你打小与朕一同长大,如今倒是客套,竟说这些话来安慰朕。”
祥安笑而不语,替他捏起肩来。
“你可知方才他们说了什么?”
“奴才不知。”
“他们说太子少傅沈寒山,竟是个弑母的人面兽心之人!”
“今日自称是沈寒山生父之人,一大早就到府衙击鼓鸣冤,控诉沈寒山多年前弑母弃父。因此事牵扯到朝廷大员,府衙怕担责,便将此事交由刑部处理。”
“太师得知此事并未打草惊蛇,自行审问那人后,却是直接将诉状送到了朕的面前。你说,他这是不是在逼朕?”
祥安不经意地打量着圣上神情,竟见他难得的露出了痛惜之色。
谁人不知太子最崇敬之人除却圣上,便是沈寒山?如今太子刚刚离朝,为国征战,郝盛远就急着让圣上处置沈寒山,这番做法实难让人不怀疑其居心。纵然圣上倚重于他,可如今情势不同,只怕圣上也生了怀疑之心。
更遑论他本就知晓些许内情,更是一眼就看穿郝盛远的目的。此番对付沈寒山不仅是郝盛远在清除异己,也是在离间圣上与太子二人。一石二鸟,事半功倍。
但这些话却只能在心中默念,不敢宣之于口。
圣上见他不说话,却是主动问道:“依你看来,沈寒山可当真是那丧尽天良之人?”
祥安尴尬一笑,推辞道:“圣上明鉴,祥安乃深宫之人,怎会与朝廷大臣有交集?奴才实在不知。”
圣上扫他一眼,心中似有些气闷,须臾过后长叹道:“也是朕糊涂了。”
“近来朕身子不济,心无余力,思及这些事来竟无头绪,满脑子都是年儿那日离去的背影。”
“那背影,倒是像极了一个人。”
祥安怔然,垂头不言,脑中却快速思索起来。
片刻后才恍然,原来圣上如此挂念太子,并非只是出于父子之情,却与那桩往事有关。
纵观圣上登基数十年,除却郝盛远这棵盘踞平冶的腐树,朝国也算朝纲清正,圣上这些年也为朝国呕心沥血、殚思极虑,百姓皆言圣上明君。
可祥安却知,当年圣上尚且年少之时,却也为了朝天殿上那把椅子做过违心背理之事。
当年圣上还是太子,却并非是朝臣心中能登皇位的不二人选,当年的大皇子也深得先皇喜爱。圣上排行第二,按说大皇子还更为成熟稳重,可他败在并非皇后所出,未得太子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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