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在袖中的双手微微蜷曲,叶辰安脸色忽而不自在起来,须臾过后才说道:“多谢恭王厚爱,但只怕是不能了。”
“为何?可是出了何事?”
“在下明日便要启程前往奉天城,赶在大年过后担任奉天刺史一职。”
“奉天刺史?”卞宁宁惊讶道。
虽说奉天地势优越,也是一方大城,但刺史一职与原本的大理寺卿相比实在算不得升迁。更何况还远离皇城,如何比得过日日在圣上跟前挣脸面?
虽说自由,却也失了讨圣上爱重的机会。
“这是圣上要求的?若叶大人不愿,我也可……”
“是我自己同圣上求来的。”
叶辰安打断了她的话,目光幽深:“我只是觉得自己见识实在算不得深广,想出去走走瞧瞧,以免留在平冶安于现状、怠懒因循。”
“况且,我本就不是平冶人,如今也没有非留在此处不可的缘由了。”
卞宁宁忽然觉着他这话意有所指,顿了片刻,才笑着说道:“或许待叶大人成了家,就有非要留在某处的缘由了。”
叶辰安听了此话分明仍是笑容满面,可那低垂的眼眸却不可遏制地流露着阵阵哀伤。
他没接此话,却是后退一步,拱手朝着卞宁宁恭恭敬敬作了一揖,说道:“能与郡主相识,是臣此生之大幸。”
“臣恭祝郡主往后的日子,安平喜乐,得偿所愿。”
卞宁宁愣在原地,看他正经严肃的模样,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转可转念一想,也不禁伤怀起来。今夜一别,何日再见却是不知,若是缘分浅薄些,只怕此生都不会再见了。
思及此,她遂也笑着说道:“我也希望叶大人往后能得偿所愿。”
“多谢郡主,那臣就先行告退了。”
叶辰安脚步缓慢,朝着来时的方向而去。
卞宁宁看着他略显落寞的背影,忽而想起了什么,唤道:“叶大人。”
“那日皇城外,叶大人说若是我活着回来,便要与我说一个秘密,是什么?”
叶辰安脚步一顿,沉默着站在远处,几息过后才缓缓转身,粲然一笑。
“臣哪有什么秘密?不过是想着若郡主当真陷入性命垂危的境地,还有能让郡主多支撑片刻的理由罢了。”
“还请郡主恕臣鲁莽欺骗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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