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这种舞会对巨摩来说是家常便饭,只不过不是为我们这种基层员工准备的,哪怕是一年的年终年会,我终于有资格参加了,却不敢穿上红裙,而是选择了一条小黑裙,外面还套了一件黑色西服,看上去嘛……就像一个等待表彰的保险推销员。”
他笑了。
“再后来,我发现这种张扬美丽的红色裙子其实不太适合我。”
“哦?”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夜风里,她像一朵清冽的玫瑰。
“我本就是容易害羞的性格,这种耀眼的裙子只会让我暴露在众人的眼光之下,会让我感到不自在。”
他又笑了:“你了解自己一半,还有另一半呢?”
“另一半?”
他讶异看着她:“你骨子里的张扬啊,你可不会惧怕暴露在众人的眼光之下。”
他走进店里,向售货员说道:“把橱窗中的那条裙子取下来,我朋友想试。”
尤清和也进了店,售货员从储物架拿了一条全新的红裙:“小姐好眼光,这是最后一条你的尺码。”
尤清和拿着红裙进了更衣室,出来的时候,裙摆摇弋,肌如明珠,锁骨如玉。
他却只看着她的脸:“很漂亮,我送给你。”
“可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穿得上。”她心下欢喜。
“你现在还怕没有场合穿吗?”
“不,我是想,一定要有喜事才能穿这样的红色。”
他偏头笑道:“你把枫威从我手中截胡了,看样子,许知行也乐意做这个顺水人情,你的资本在未来又会翻几倍,怕你庆功宴都举办不过来。”
她捂嘴微笑:“我就说,嵇总你是最豁达的人,竟大方如此,截了你的胡,还要送一份礼给我。”
他拿出手机付了款:“我的目标是超然空间,鹿死谁手言之过早。”
上海夜晚的街头总是弥漫着穷奢极欲的糜烂气息,周边高楼矗立,喧嚣热烈,难寻一处清净。
尤清和临时兴起:“我们去那一条小巷看一看。”
她没指名道姓,他却颇有默契:“那是市区最后一块老上海的巷子,被许知行拍下这么久,估计已是一片废墟了……”
“你不敢去?怕揭开伤疤?”
“呵,如果那块地在我手里,现在会废得更加彻底。”他倒是百无禁忌。
开车前往,二十多分钟就到了那片废墟之前,中国人太勤劳,哪怕到了下班时间,挖掘机和工人依旧在废墟之上忙碌,空气中灰尘如幕帘,杂石与土块堆成了一个个小山丘。
他就站在尘中,举目而望,眉心夹杂着些许愁绪。
尤清和踩着土块在周围转了好几圈,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进入小巷的缝隙,那天与他同行在小巷中,是正月里初雪未化的天气,可此时,耳旁吹过的是熏热的风,竟是一丝一毫都不相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