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卢泓月走后,这厨房可算是清静下来。
云缃绮早些时候在马车上,已略合计过今天这顿饭,应该做些什么菜。
不过,突又遇上梁谨和卢泓月这两个不速之客,还带了些关于刘希口味的情报,这菜单么,可就要改改了。
原本计划只做一道辣菜来试探刘希,这会儿变成了一半菜都要加麻加辣。
云缃绮抠抠脑壳,左思右想,有了!
这辣菜,便做美蛙鱼头、衢州辣鸭头和变态辣鸡翅吧。
云缃绮顺手从灶台边的菜篮子拿出个冬瓜来。
这冬瓜,与卢泓月方才淘洗的那些菜并非是一处来的,而是她这几日在周边农户的田里搜罗了好几日,才得到的。
昨个夜里走的时候,那农户大叔,才小心翼翼地把冬瓜放在了他们的宅子门口。
崔寔当时还问:“一个冬瓜,有何稀奇,竟跟宝贝似的,夜了才敢示人?”
谁说不是宝贝呢?
毕竟送冬瓜,只是老农户的托辞罢了。
云缃绮伸手,在这中空的冬瓜里掏呀掏。
不一会儿,就掏出十来只,冻得梆硬的、蹬着结实后腿的田鸡来。
这田鸡与现世泛滥成灾而被屡屡送上餐桌的牛蛙不同,在大楚农户的心中,还是有很重的地位的。
田鸡乃“能食害稼者”,庄稼人一般不轻易吃它们。
又因为有些人,觉着田鸡长得神似那些体格强壮的肌肉男,不忍下口,因而这吃食,并不很在本朝流行。
除非,遇着今年这样莫
名的雪灾。
庄稼收成不好,田鸡们也熬不过这寒冬,熟睡中便归了西,农户们才会不好意思地将这东西拿去卖了换钱。
云缃绮起初去寻田鸡时,哪懂这个?
只见农户们支吾着摆手,直言此物吃不得。
后来,她来得次数勤了,亲眼看到这些农户们把田鸡塞到掏空的冬瓜里,送到周边好吃嘴儿的门口,才晓得了这么一回事。
敬畏而不食,可以理解。
用来换钱,亦能理解。
毕竟都是为了讨生活么。
再者说了,若是这些农户不卖,云缃绮他们哪里来的今日这般口福?
她双手合十,默念一句:多谢蛙大爷们赐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