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乾二十三年,八月二十六,风微凉,晴空万里,国教院对外招生日。
“你们都听说了吗?国教院今日要对外招生了,听说三公主都要亲临现场,这个国教院我可留意许久了。”
“呵…岂止是你留意许久,你就说上都谁不知晓此事吧,国教院,瞧瞧这名字起的,其他七大书院敢前缀‘国’字吗?”
“说到此事,为何当初楚凌这位谪仙人,在兴庆坊立院之际,明明国子监和七大书院去了很多人,却没有一人敢摘国教院牌匾?难道就因为那横渠四句吗?”
“难道就因为那横渠四句吗?你是不知这四局话的份量吗?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就问你一句,我朝历代大儒名士,何曾有人讲过此等豪言壮语?”
“没错!谪仙人之名,岂是你等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单单是这四句话,便道明国教院立院之愿景。”
“多少年了,国子监和七大书院对外招生,何曾不是以出身来论的?就算是在饱读诗书之辈,如若没有一个好出身,谁会真正把你放在眼里?”
楚凌开设的国教院,按常理而言,随着时间的推移,身处在上都这等特殊之地,因院名一事得罪了国子监和七大书院,不该在上都引起较大舆情,可事实上却并非是这样。
尽管说楚凌负责大风日报,且在过去的这段时日内,通过大风日报对外输送的部分舆情观点,使得上都所聚诸多群体,对待大风日报格外的关注和牵挂。
不过把持这一便利优势,楚凌并没有特别利用大风日报,来宣讲国教院要进行招生考的事宜,仅在一处很隐秘的角落,很简短的提及了一遍。
可纵使是这种态势下,国教院对外招生一事,也在上都形成极大的影响力。
这一日,上都诸坊皆有人探讨此事。
这一日,上都诸府街有人关注此事。
这一日,上都兴庆坊国教院要招生。
“这个耸壑凌霄的凌,真是够奇怪的。”
太极宫的某处偏殿内,穿着睡袍的皇甫铉,倚着软垫,似笑非笑的摇摇头,“明明朕叫其执掌着大风日报,可偏偏国教院对外招生这等要事,却仅在犄角旮旯处刊印一则,非用心者根本就无从知晓。”
“陛下,奴婢倒是觉得宣德郎,有公心,懂分寸。”
在旁服侍的高忠,笑着看向皇甫铉,“尽管宣德郎知晓国教院招生一事,或许牵扯到很多事宜,但他同样知晓,此事就目前的态势而言,那是他个人的事宜。”
“不过即便是这样,国教院对外招生,依旧是吸引不少读书人,其实对某些不好的风气,我大风的书生文士,心中都是知晓的,不过受某些时局的影响,使得他们的呼声被有意的压制下来。”
“你说的在理啊。”
皇甫铉神情略显怅然,将那份密奏随手丢下,“有公心,懂分寸,曾经在国朝上下,是人人都懂的道理,或许是时间久了吧,一些人渐渐就忘掉了这些,也恰恰是这般,使得国朝滋生一些不好的现状。”
讲到这里的皇甫铉,眸中掠过一道寒芒。
作为风朝的至尊,皇甫铉看似随和,然对某些规矩很看重,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君可以给你的,不代表你可以抢,可以争,君不想给你的,纵使你再不甘,再不满,也要别在心里。
只是因一些事情的发生,使得某些人渐渐遗忘这些规矩,不,或许更准确的来讲,是故意搁置这些,继而好达到自身的政治目的。
而这些恰恰是皇甫铉所不能接受的!
“国教院对外招生一事,朝中的那些勋贵、文武都很关注?”皇甫铉一甩袍袖,似笑非笑的看向高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