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来临时,我会和艾雨儿共睡一张床,然后听着led中播放的有关王室婚礼的新闻入睡。起初,那些新闻就像毒针一样刺破大脑皮层,痛得无法入眠;渐渐地,就不再那样痛,代之而起的是时时涌起的压抑,像一块巨大的石头一样压在胸膛。
我仍然奢望泰祈能还我清白,我仍然奢望能重新牵起他的手;我不会因为他的不信任而责怪他或是生气。
“我的父母很快就会救我出去!”
艾雨儿总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是,他们会的。”
我也一遍又一遍的安慰她。
可是,我才是最需要安慰的人!
艾雨儿是我见过的最愚蠢的人!她的愚蠢不仅害了我,而且也害了她自己。我们不得不坐下来梳理分析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最后,得出结论:我们两个同时被夏缪尔设计了!不得不说,夏缪尔的计划真是天衣无缝!她先是挑唆艾雨儿公开敌对我,紧接着接近我,窥探我的秘密,然后再找机会陷我于危险境地,使泰祈恨我、厌烦我。
第三者夺人之爱的最好办法不是明夺,而是设法使双方互相厌恨。所以,夏缪尔做到了,至少,泰祈已厌恨我,不再爱我。
“我发誓,我准备的是泻药,不是毒药。”艾雨儿一遍又一遍的对我发誓;
“可是它却毒死了王母。”我说;
“她说,我必须找机会陷害你,泰祈最在乎的人是王母,我只要设法在你送给王母的汤里动手脚,比如让王母拉肚子或是大病一场……”
“嗯,汤是我煲的,所以,我脱不了关系,泰天国王必定会因此怪罪于我,泰祈也会对我产生不好的看法,甚至是被悔婚!”我说。
艾雨儿难为情的低下了头。就算我被王室悔婚,她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因为泰祈不待见她。
“那天,她知道我要送汤给王母,所以急急忙忙地回王室城找你实施计划,对吧!”
“她在电话里告诉我,你会在三个小时内把汤送到王母宫殿,所以,我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泻药。”她低着头,声音小如嗡嗡的蜜蜂。
“你一直把泻药拿在手中?”
“不!中途,我因为紧张,所以去了趟洗手间,把泻药交给了她……可前后不过一两分钟,她怎么可能……”
“这一两分钟,已足够她掉换毒药了,我想,她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不是吗?”
“她以为她能逃脱干系?我一定会说明的,我会告诉审判长,是她把泻药换成毒药,是她教我把药粉藏在指甲中,然后趁你不注意时抖进汤里!”
“你能向谁说明?王宫布满监视器,你打开汤盖的动作肯定被拍得清清楚楚,从头到尾,除了你我,再也没有人碰过它,你说,他们怎会不牵罪于你?”
艾雨儿哑口无言,她张着嘴巴,目光呆滞,就像杂物镇那些心智不正常的人一样。
“我们被关在这里,外面的一切都无从知晓。那块电视……”我指着对面巨大的led屏幕,恨不得将它戳出一个洞来;“那块电视播放的内容只不过是他们故意而为的,他们想让我们看什么,我们就得看什么。”
“夏缪尔这样做不是铤而走险吗?”
“铤而走险?她每一步都计划得天衣无缝,她有全身而退的能力,这一点,我们不用再争论,她已经做到了。”
没落的家族、心爱的王子,她当然会放手一搏。
对于即将到来的命运,我欣然接受。一想到家人安然无恙,从此远离这充满罪恶与饥饿的王国,我就无比欣慰,至少,这不会成为我的遗憾。
遗憾的是,我没能成功救出泰祈,他仍然处于危险境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