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格斯给大家分发了黑色的防水背包和武器,背包里有夜视镜、光能手电筒、睡袋、水壶、信号弹、打火机、纸巾、压缩干粮、消毒剂、一捆结实的细绳和抗生素;武器包括弓箭、长刀、手枪、子弹、飞刀、手榴弹以及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枪支,隆狼说,这种威力巨大的枪叫做“来复枪”,他在兵卫镇时曾用它练习打靶子。
显然,每个人根据各自的体能以及专长,分别获得不同的武器。比如艾雨儿,她分到了手枪,因为她没有任何专长,手枪只能用来防身;而我,则分到了飞刀,可这种飞刀不像柳环为我打造的扑克飞刀,它笨重极了,我只能反复练习,才能完全掌握要诀。
背包和武器,这使我产生了身在竞杀场中的错觉,我们仍然在进行着祭灵仪式!只不过,这一次,我一定要保护好我的同伴,我们不再自相残杀,而是结伴前行。
丁格斯说,我们要从边缘地带逃到外国,然后向联合国寻求帮助,向外界披露暴政;他甚至带着处决直播以及祭灵仪式的录像带,还有断货时期平民们苦苦挣扎时的悲愤影像。
“外界一直想深入了解这个该死的王国,可却没有机会,所以,我们就是机会,我们要让外界知道真相,要让外界知道世界上居然存在着这样的王国,这个该死的、充满罪恶的王国是文明世界里的最后一处污垢,经过世界大战后,人们无法容忍残暴和污垢……”
丁格斯用演讲的方式激励大家。
“可是,我们能做到吗?”我私下问丁格斯;“你瞧,我们不过寥寥三十余人,自由军为什么不派一支军队来?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科技镇,去自由军的大本营?”
“青明小姐,这属于战术方面的问题,你能做的是服从命令!况且,大本营并不安全,随时都有可能遭到空中袭击!”他说;
“服从!是服从你的命令?还是服从白寻野的命令?”我指着站在一边的白寻野问;
“当然是我的命令,我是指挥官,他很重要,你也同样重要,所以你们只有服从我,才能安全逃离这该死的王国。”
他说,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手中的平板电视。
“这些武器从哪里来?自由军肯定没有武器工厂!”我颠着手中的飞刀问;
“武器来自武器镇,武器镇大部分平民早已私下加入了自由军,不然,你以为自由军军队是由谁组成?”他问;
“你就不担心王室派人追杀我们?”
“边缘地带不受王室控制,那里的人们可以掩护我们,何况,泰天不会浪费人力追杀我们,他担心的是自由军,除非……”他欲言又止,抬起头看了看我;
“除非什么?”
“除非二王子,他,对你穷追不舍!”
胸口隐隐作痛,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追我?追我回去,然后杀了我?或是割去耳朵,变成奴隶?”
“谁知道呢!感情是很复杂的东西!”
感情!它早已成为了我的奢望。
实验镇空空荡荡,就如空城一般,我们快步从实验镇穿过,前方不远处,就是实验镇的边界,同时,也是这个王国的边界,边界之外就是边缘地带,只要到达边缘地带,我们便可以得以暂时的安全。实验镇的守卫被全部调去了王室城,只留下孤零零的监视探头,在破败的残砖瓦砾间迎风而立。可那些监视器被丁格斯关闭了,他入侵系统就像穿衣服一样简单。
白寻野告诉我们,实验产品全部位于地下三层,包括在竞杀场出现的活死人、模样古怪的美人鱼以及一切变种动植物。活死人其实并不是真正的活着,变态科学家们向尸体注射一种病毒,病毒控制躯体动作,当病毒释放完毕,躯体便会处于沉睡状态。那些违抗法令的平民以及战死的祭灵战士的遗体便是活死人的主要来源。
很显然,他们懂得如何利用一切可利用资源。他们不惜在祭灵仪式直播里制造祭灵战士的假死,以达到利用其身体的目的。
我担心那些变种动物会突然从地底冒出来,然后撕咬、攻击我们,直到全军覆没!不过,自己宁愿被变种动物吃掉,也不愿意被抓回去遭受侮辱。
“青明!谢谢你来救我们!”春恕牵着我的手说。
自打从实验中心出来后,她就一直拉着我的手,而我也不愿丢开她的手,她是我的团友,我永远不会丢下她,包括商陆和隆狼;他们三人就像一件遗失已久的珍宝,再次复得时,令人喜不自持,感慨万千。
对于隆狼,我仍然心存愧疚,就算他生在兵卫镇又如何?我只知道,他现在是我不可或缺的团友。
“我去了海边镇,并看望了你的母亲。”
我轻轻松开春恕的手,蹑手蹑脚赶上了商陆的步伐。他停下颤巍巍的脚步,看着我,眼神空洞,就如贯着风的涵洞一样,当我提到“母亲”两个字时,他的目光才稍稍有所闪烁。
“我母亲,她一定伤心极了。”他说;“如果她知道我还活着,那该有多好!”
“是,她很伤心!”我看着自己的手背,“她会知道的,在不久之后,你知道,海边镇,你是回不去了。”
他点点头,然后望向远处的荒草坡,微微凸起的颧骨使他看起来清瘦不少。“能活着就很不错了,你知道吗?从竞杀场活下来的并不止我们几个!”
“还有谁?”我急忙问;
他没有回答,而是低下头,沉默不语。
“还有木头镇的祝焘善和达维妮以及医美镇的女祭灵战士。”隆狼替商陆答道,他的声音依旧很粗。
“他们全都不在了?”
“不在了!这不是显而易见吗?”商陆说;“他们受伤严重,所以没能挺太长时间。”
“他们骗了所有人,所有人都以为你们已经躺在了祭灵陵!”我说;
“事实上,祭灵陵空无一物,对吗?因为我们知道,他们就连可怜的身体也不放过!”春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