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没心没肺的冰冷笑容,
而是一种极为淳朴的笑容,
因为在燕人的理解里边,
燕地贫瘠,
土地只有这么多,
资源也只有这么多,
杀了一千二百六十一个狄戎,
在燕地便能多活很多个百姓,
在中原腹地或许只是多种些许田土,多开垦些许荒地,多花上一些银子的事情,可在燕地却需要用人命来换。
所谓燕国南地千里边疆有过半皆是荒无人烟,
因为其中狄戎山越野人横行其间,
对的,
只有狄戎,
燕人才能活着,
不死不休那种,
至死方休这种,
……
河床边上,
打扫战场已经进入了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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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戎的尸体还是原本的模样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偶尔没有咽气的狄戎,那些兵卒并未补上那一刀,只是冰冷地听着他们的哀嚎,对于他们眼中的哀求的神色熟视无睹,那种千百年来刻在骨子的仇恨之下,没有所谓的怜悯可言。
也谈不上所谓的对错之分。
对于战死的同胞则是默默地帮他们合拢双眼,马革裹尸还之类的事情,在此地是一种奢望,便是烧成骨灰带回故乡也是难事,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将战死兵卒的信物带回去,登记造册行赏的时候也能为家人多添上几两银子。
若是论起来,
天底下那个国度当兵最苦,
想来也是燕国了,
可千百年来极少听燕人抱怨过,
这活下来的百余兵卒同样如此,当他们穿上这一身甲衣,踏进这片山林的时候,就没有奢求过活着回去,乃至于死后自己的尸体安葬在故乡也没有想过。
“这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一位年轻的校尉在一狄戎的身上擦干净自己的长刀后唏嘘出声道。
“祖祖辈辈都这么过来了,谁知道呢?”
那头发花白的将领收拢好最后一个战死兵卒的信物郑重的放入怀中后,仰头呐呐的望着天,长叹了一声,眉宇间是说不出的疲惫,可眼神中同样是说不出的坚定。
“民明教,通于四海。”
“海外肃慎,北发渠搜,氐,羌来服。”
“这些狄戎还只是微末之患,虽然每年死的人不少,可也都是小打小闹,不能动摇国之根本,可近些年成肃慎部族坐大,我大燕又当如何?”
那身穿红衣的女子望着叹气的李老将军思绪片刻后也是喃喃出声,原本是无忧无虑的年纪,比起仗剑游历天下之时的洒脱之气,眉宇间多出了一抹回执不会的忧愁。
燕史有言,
息慎或谓之肃慎,东北夷。
所谓“海外”便是中原的东北之境,
也是如今的燕国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