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拍了拍蟒袍上的风尘回了一礼。
“陛下,如今不周山上肃慎高层已经一体斩绝,想来肃慎分崩离析已成定居,这块无主肥肉能否余下来都尤未可知,可定燕国北地边境之事数十年内无忧。”
少年郎笑意盈盈道。
“一人一剑定北边数十年安危!”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燕皇抚须大笑出声。
“上龙撵!”
“随朕一同入城。”
燕皇引手道。
少年郎笑了笑并没有推迟,讲到底这颗肃慎王的人头值得起这份礼遇,再过多推迟就显得矫情了,和燕皇一同迈步登上龙撵后少年郎闭目休息起来,说起来这月余来风雨兼程也是身心劳累。
“吱呀吱呀……”
厚重的庄严的龙撵行驶在城外周遭十万蓟城百姓的欢庆之声不绝于耳,连带着对着那千里之外的乾国映像都好上许多。
大燕宫廷,
朝堂之上,
数位燕地肱骨大臣正侃侃而谈,两国交好的事情一些细则如今也直白的放到了朝堂之上,不日便会布告天下举国相传。
这趟朝堂奏对,没有在齐都之时针锋相对之感,反而颇有些君子谦让之风,对于那其中微末并未太过计较,当然那颗如今正悬于城楼上的肃慎王头颅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燕地朝堂之上本就少了中原诸国那股子勾心斗角的腌臜事,乾国如今献上如此丰厚的礼品,自然一切繁琐的章程都可以简化下来。
不过短短几个时辰,两国相交的所有章程便已经彻底敲定了下来,想来若是动作快些明日便能有榜文传出,自此远处北境苦寒之地的燕国也有了一个盟友,不在只是高呼一声燕赵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便就此作罢,而是真的到了那个地步,有朋友抽刀子陪在你身后。
酉时,
夕阳西下,百官退朝,
偌大的宫殿只余下两人,
……
“那冉闵当真能平定北狄之患?”
燕皇望着最后一位大臣的背影消失后这才收回目光,眼底闪过一丝忧虑,按照原本的打算是调兵北上防止蛮夷暴动,少年郎管杀,自己管埋,可依照着方才的说法似乎这乾使比想象中还要来得厚道,不仅管杀,临了还一并埋了。
“如今的局势想来是没有问题的,冉氏在北狄中扎根数十年,算得上根深蒂固,如今首领一死他未必没有掌权的可能。”
少年郎开口道。
“乾使的识人之明,朕早有耳闻,可忧虑的并非如此。”
燕皇缓缓摇了摇头。
“朕忧虑的是这儿……”
燕皇锤了锤胸口指着心窝子的位置苦笑道。
“毕竟这人世间最难掌控的便是人心。”
“讲到底,朕对此人也是有所耳闻,冉家两代人居于蛮夷之地,父子二人皆是骁勇善战之人,父亲多年前战死,那冉闵也是得那羯人首领看重,对比起中原国度来说,也算是封候拜将之人,若当真是掌权于北狄拥数百万蛮夷之民,数十万蛮兵,对我等又当如何处之,是否有养虎为患之忧?”
燕皇沉声道。
“敢问陛下,中原诸国纽带为何?”
少年郎思虑的片刻后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