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整个偌大的皇城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外,在无半点声响,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那个身穿蟒袍的少年郎身上,皇城安静得就像凉州境内偏僻的村庄,哪里又能想象出这是大庆万里河山权力的中心。
“我说过我会来的。”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
迈步已经走到汉白玉台阶的尽头,徐闲双手搭在汉白玉栏杆上轻轻抚过,带着些许水渍不过手感却很是细腻。
徐闲没有低头去那那个瘫软在地的女人,
自己轻念出声,好似喃喃自语。
“我想过。”
“牧野原兵败以来,便时常在脑海中想起如今这一幕。”
李妍瘫倒在地平静的讲起。
“当你杀掉父皇的那一刻只是想将你父子二人碎尸万段!”
“事后细细想来只是觉得荒谬,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一个上京城中出了名的痴儿,一个晓得与自己有婚约在身的女子正与他人乘坐一顶轿子都敢怒不敢的孬种,居然在无数人的眼皮子底下刺杀了天底下最尊贵的那个人,杀了我李妍的父皇!”
李妍的语速开始变快,
原本平静的情绪开始有了些许起伏。
“呵——”
暗自轻呵一声,
“可你知道吗?”
“当一路上的事迹传来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你都是装的,在上京城这十七年来你都是装的!”
李妍看向徐闲眼中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喘息声加中,到了最后变成了嘶声力竭的咆哮,右手五指握拳狠狠的往白玉台阶上锤下,当手扬起是骨节出鲜血淋漓。
“呵呵呵——”
“呆子?”
“傻子?”
“徐闲,你好深的心机!”
所有的疯狂褪去,只余下凄凉,
瘫倒在地的李妍抬起头望向徐闲的眼中带着些许悲凉,细细看去面色苍白如纸,仅仅凭着鲜艳的红唇撑起几分气色,突兀回想起来那日在御花园中的那一幕,少年郎唇红齿白咧嘴一笑确是带着彻骨的森寒。
“你是挺蠢的。”
徐闲转身低头看向李妍轻声道,眼中并没某胜利者高高在上的姿态,对于如今的自己而言实在没有必要用那样一副姿态来表达内心的情绪。
“如果你早的时候不那样隐忍,也不会有后来的那些事。”
李妍自嘲一笑,
软柿子,软柿子,到最后崩掉了自己的牙齿。
李妍手中的指甲已经深深的嵌入肉中,
眼神中没有疯狂,也没有怨恨,
只是自嘲的情绪越发的浓郁,远远瞧着如同一个失魂落魄妇人,哪里还有往日在朝堂之上厉声喝道群臣战战兢兢的风采。
“早些时候?”
“如果早些时候便是如今的样子,恐怕你爹还要在多准备一杯毒酒吧。”
“何况原本的徐闲早就死了。”
徐闲缓声说道,
就像一个旁观者在陈述事实一般,
原本徐闲的轨迹在徐闲的脑海中浮现,如同走马观花一般过了一遍,只是觉得软柿子名副其实,不过自己来了,既然占了人家的身体,总得做些什么吧?
“其实我爹重来没有想过造你们李家的反,甚至就连最简单的养寇自重都不愿意去做,可皇帝还是想让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