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宫侍挡在拱门外,赫连幼清只走了进去。
顾文君远远眺望,只瞧着一颗银杏树下,落了一地的金黄色叶片,一只躺椅置于树下,那躺椅上似乎躺着一个人,她看不清,不过单看种种下来,不难猜测应是太子本人。
赫连幼清几乎屏住呼吸的来到赫连承麟的身边。
“阿兄。”她的声音颤抖的厉害。
“你来了。”
赫连承麟话音刚落就已然让赫连幼清忍不住落下泪来。“阿兄,这不是真的,对不对”她明知这么说只是徒劳,却依旧希翼的从对方口中得到否定的回答。
赫连承麟抬起手,指腹蔓上了冰凉,他轻轻的擦去赫连幼清颊边的泪。“兕儿。”
“明明离开时还是好好的,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只这一声,一句话,便像是定了死咒,压的赫连幼清心口生寒,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落下,赫连幼清说着,却是再难尽一言。
赫连承麟张了张口,半响才哑着声音道:“傻丫头,莫哭了,哭了,可就不漂亮了。”他像是幼时那般,轻轻的拍了拍赫连幼清的头。
他想要安抚她,却越加令对方泪如雨下。
“这天下,阿兄就交给你了。”
赫连幼清只是用力的摇头。
“你侄儿还小,有你在他身边,阿兄也”
“我不要!”赫连幼清哭着打断。“我才不要管他,他是你儿子,为什么不是你来管!”
“兕儿。”
“我说了我不要!”她泣不成声,几近祈求的。“阿兄,你不要说这样的话,阿娘走了,小七也走了,如今你也要抛下兕儿了吗。”赫连幼清紧紧的抓住赫连承麟的袖口。
眼角化不开的绵绵酸涩,使得赫连承麟开口都变得艰难。“就算阿兄不在兕儿的身边,阿兄也相信,兕儿定会护的好自己,更会护的好你的侄儿,对不对。”
赫连幼清抖得厉害,来自阿兄掌心的温度让她连哭声都变得干涩。
“接下来阿兄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记得。”赫连承麟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笺。“这封密函切不得让他人瞧见,这里有你想知道的一切,包括阿娘,圣人,藩王以及张阁老等众。”
他将信笺放在赫连幼清的手中。
“兕儿,登大位者,切勿动情,切勿生怨,切勿因情生爱,因爱生怖。阿娘这一生为情所伤,为情所累,最后落得的不得善终。孤自然相信,以兕儿的能力,必不会被他人所扰,只是,这世间情爱,最是难过。至于你与镇南王世子的婚事,当初只是为了安抚住圣人,如今他人以逝,自不必理会,将来你与镇南王世子是否有意愿共结连理,都依你。不过,若真是结了连理,定要将镇南王诛杀。”
“父皇他……他真的……”手上的劲力绷紧,赫连幼清再难说下去一分。
赫连承麟见了,心下一叹。
到底是忘了。
“当初你还年幼,怕是有些事也记不得了。”赫连承麟轻声道。“天机宫这次,终是选择了孤。”
正如皇帝对于天机宫的了解,他们确实是不会理应皇家的事,更不会轻易入宫。
只不过在察觉到皇帝‘并不适合这天下的主人’后,才会代天择主。
□□一事多少还是引起了天机宫的注意,但以当时的情况而言,天机宫并未放弃圣人,只是对于他提供的证据有所怀疑。
他以圣人有意用□□针对天机宫为由,和天机宫合作,让其潜入宫内,他以身试险,这才令圣人漏了破绽,继而让天机宫放弃了圣人。
“这一年年,一朝朝,时有花开,时有花落,竟是让人分不清这花开花落几时了,莫等了年华,只剩下空空余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