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部落学堂内的所有长桌和蒲团都被搬了出去,讲台上放着两张椅子,讲台下十张座位面对面摆放,每两张椅子之间放着一张小桌子。
此时,獭云和猫奈端着托盘,正在往小桌上放置茶水和点心。
将学堂临时改成会客厅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部落内的房间大小有限,即便是决策小组正在用的办公室,一下子招待这么多客人也有些困难。
只是苦了部落的孩子们,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学可以上,都要变成失学儿童了。
个部落的族长祭司就是在这个时候,被羊罗和猴岩带着进入了学堂。
他们看似淡定,但实际上,早已被黑山部落内部,更加精致的房屋街道晃得哑口无言。
黑山部落不像是一个部落,反而更像是墟山部落跟他们吹嘘过的城池。
总之,等几人坐下之后,才发觉到了不对的地方。
他们六个人被引导着两两一组坐在了会议厅的右侧。
这倒不算什么,可问题是,高台上明显看起来就是主座的位置,坐着不是黑山部落的族长和祭司,竟是年纪更轻的祁白和狼泽。
羊罗和猴岩坐在几人的对面,一点也没有被抢了风头的自觉,反而坦然地端起旁边的陶杯抿了一口。
熊寒性子急,祁白先前说的话,她已经寻思了一路了,此时众人终于落座,她就忍不住开口问道:“豹白,你说得更近一步是什么意思?”
然而这一次回答她的并不是祁白,而是从个部落到来之后,就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狼泽。
“桑火部落已经灭亡,你们接下来是怎么打算的。”
狼泽的声音仿佛带着威慑力,让整个议事厅都安静了一瞬。
或许是在北荒时习惯了听从狼泽的安排,又或许是对狼泽一口咬死猴沛的力量感到恐惧,熊寒虽然作为一个部落的族长,但在面对狼泽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犯怂。
可更让熊寒心中没底的是,狼泽话中的潜台词。
桑火部落已经覆灭,北荒已经没有可以危险战熊、云谷和巨鹿的势力了,你们怎么还赖在北方?
不仅是熊寒心里没底,其他几人也面面相觑,这不是要赶他们走吧?
可是在见到了黑山部落的强大战力,在看到黑山部落那么多匪夷所思的物资,他们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抱住黑山部落的大腿,他们一点都不想离开啊。
六人虽然没有明说,但他们心中都有种直觉,那就是黑山部落远没有他们现在看到的那么简单。
几人抬头求助般地看向了羊罗和猴岩,这两人今天对他们的态度一直不错,他们试图从猴岩和羊罗的表情中得到一点提示。
然而让六人吃惊的是,猴岩和羊罗对狼泽的话没有任何反驳的意见,似乎不论狼泽说什么,两人都会同意。
这一刻,几人突然明白过来,今天的座位安排原来是这个意思。
黑山部落中,真正的掌权人,不是族长猴岩和祭司羊罗,而是坐在主座上的狼泽和祁白。
鹿言假装听不懂狼泽的言外之意,硬着头皮说道:“既然我们已经迁徙到了北方,我们还是想按照原来的计划,在这里建立新的领地。”
狼泽抬了抬眼:“如果再次出现了如桑火这样的部落,你们还要再次迁徙?”
狼泽的话干脆了当,直接戳到了个部落的痛处。
在跟随狼泽之后,战熊、云谷和巨鹿早就已经明白,从前看似势不可挡的桑火部落,其实内部是一盘散沙。
那个部落各自有各自的小心思,相互防备根本不肯付出全部力量,平时欺负欺负北荒的小部落也就算了,但要是碰到如黑山部落这样坚韧强大的力量,桑火部落就会变得不堪一击。
可是即便知道这些也没用,说到底,他们的觉悟比起桑火部落好像也没有高到哪里去。
毕竟祁白和狼泽早就提醒过他们,可以联合起来一起对抗桑火,但那时的他们没有勇气,直到黑山部落出动,他们才跟了上去。
熊姿腰背微微弯曲,此时她不像是战熊部落的祭司,倒像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老兽人:“战熊部落不怕战斗,可我们要保证族人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