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经理上前摁了电梯,四人走进去,其他人自动填补电梯前的空档,几乎围成了一道人墙,不着痕迹地互相推搡,谁也不甘被挡住。
光影交错,轻易地把电梯内外分割成两个世界,电梯内充斥着被权势和地位熏陶出的尊贵荣华,让人望而却步。
可是无人占据的空档太大,诱得人心浮动,所有人都想踏前一步和里面的人并肩,与电梯外的人分隔界限。
许温星鼓起勇气试探着朝前走了一步:“薛老师……”
霖月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不胜其烦,透过人群望向后方,口气很差:“金主都要走了,你还藏什么呢?”
众人来不及细品这句话的深意,下意识地分开,露出藏在他们背后的人。
江洛躲得好好的,打算消化过这阵社死再上去。
没想到面前徒然一空,他直接跟电梯里的人对视起来,只能眼神躲闪的找借口:“没藏……我有东西丢了,在找呢。”
电梯中传来一声冷笑,众人回头,才发现来自一言未发的薛定风。
“在找这个?”薛定风从昂贵的高定西装里掏出那个旧手机,淡声斥责:“天天乱丢,找人都找不到。”
江洛:“?!”
这是演哪出?他带着霖月的电话,怎么会找不到?
众人面色各异,谁都听得出这话看似是责备,内里藏了多少纵容宠溺。
再往前想一想,这三个人自始至终唯一理会的人就是江洛,之前那几句嘲讽现在回味过来,更像是亲昵的逗弄。
众人一阵心惊,开始拼命回忆自己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许温星也察觉到了,脸色逐渐发白,何晔在看见旧手机的那一刻就腿软了。
薛定风看江洛不说话,皱眉:“才说你一句就不开心了?又不是没帮你收着。”
江洛知道薛定风是在替他圆谎,完全没了刚才有一对多的气势,呐呐地辩解:“我没不开心。”
薛定风毫不留情地拆穿:“没不开心?那你见了要装不认识,连电梯也不肯坐?服个软就这么难?”
众人表情一阵青白,话说到这个地步,他们只要不傻,都该猜到江洛的金主是薛定风了。
谁能想到薛总最开始不闻不问,不过是生气江洛玩消失闹别扭,还装不认识他罢了。
许温星没想到江洛会攀上薛定风,他清澈的眼溢满泪水:“薛老师,我可以解释……”
薛定风伸出一指竖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动作随意,却不容置喙。
许温星抖了一下,眼泪漱漱滚落,委屈至极。
薛定风漠不关心,灯光逐寸将他眉眼抚得缱绻,漆黑如夜的眼中盛满江洛的倒影,连余光都没有分出一丝。
“宝贝。”薛定风放轻声音,唤他,哄他听话:“过来。”
身边的所有都在快速地流亡消解,好像这一方空间只剩下一条通往那个人的信道。
江洛不可避免地入了戏,他想起了悬于他之上的浩瀚圣像,不知他的神色是否也如那般向往,如蒙悲悯的应召,赶赴而去。
他一步步走过去,搭上向他伸出的手。
踏入电梯的瞬间,腰间被勒住向前一步,他落入岑寂的雪松木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