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得二鼓响人不见影。”
“这风雨又不住却待怎生。”
“倘若是少年人他淫恶心盛。”
“那时节无救应喊(xian)叫无门。”
一段流水唱段唱完,姜然觉得有些畅快的感觉。
身边的一群人更是感触最深。
无论是声腔,还是行韵方式,都是让人酣畅淋漓,没有丝毫的阻滞,让他们能够听懂一些,甚至在跟着胡琴打着拍子,咬字并没有咬的那么死,而是带了一些游丝腔,更加的显得一个女子的顾虑和担忧。
事实上很多青衣流派都是唱过这一段唱段,能够真正表达完整心绪的,程派可以算上一个,只是近些年,这曲目倒是失传了。
程祖的声腔更能够表达一些女子的幽怨,以及一些特殊的情感。
姜然算是想怎么唱就怎么唱了,只要将情绪烘托出来便足够了,管他梅尚程荀,只要是他认为对的腔,便加以运用。
这算是独立的审美观念。
流水,本就应该这么唱,将所有从前的慢板之中的情绪,全部的爆发出来,慢板虽好,但是从听觉上,远没有快板流水之类的来的痛快。
虽然仅仅有短短的四句,但是,声腔之中带有的故事却远远不止这么简单,故事大概就是一个女子在御碑亭避雨,遇到一位书生,同样也在这里避雨,然而并没有什么情感纠葛,而是等到雨过天晴,各自散去,未搭一言。
声腔的起落让人只觉得像是从高山上,瀑布滑落,无数的水波涌荡而起,却不杂乱,每一个音,都像是澎湃的浪潮,没有丝毫的不顺畅的感觉,让人觉得极为的舒适。
姜然最后的流水唱段也只是随便的唱唱,这一段还真的没有学过,想到,就唱了,就这么简单,唱腔也没有固定的形式,怎么喜欢怎么来,甭管是梅尚程的大青衣戏,还是一些花旦花衫戏,都是信手拈来。
唱罢之后,便是要离开了,吊嗓也不急于一时,这个东西是持之以恒的,经过长久的练习,保证自己的调门不会往下掉,声音不会塌下来。
见到姜然想要离开,众人都是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道路。
姜然摸了摸下巴,为什么会聚集这么多人,看来自己颜值还是有的嘛,毕竟当年也是十里八村的俊后生,现在换上了一身说是时髦,也不时髦,却是有些色泽偏淡颜色的衣裳,似乎一直是这么的清淡,高冷的气质。
唱的怎么样,姜然自己就不做评价了,老者时不时的给自己灌输你就是未来的大宗师的思想,再加上身后一连串的掌声,姜然都觉得自己要飘了。
但是不能飘啊,练功,基本功课,是必须的,这对今后的练习很重要,毕竟不是所有人天生都有一个好嗓子,后天的努力,能够弥补一些先天上的不足。
至于功力,姜然觉得,有这位李老在,能够将自己的实力凭空的拔高一大截,以前是距离大师的门槛只有一线,在和李老合作的时候,实力更是可以直追大师了,因为可以随心所欲的唱,能够将你想要表达的,彻底的展现出来,这就是大师啊。
因为有人懂你想要的唱什么,想要怎么唱,顺便还能够将你的腔托住。
“小兄弟打算回去之后做点什么?”李老不知何时,走了出来,也是笑着说道。
姜然微微摇头,“不知道,可能会去看一下别的参赛选手的资料吧。”
资料倒是人手一份的,将各自擅长的东西,都会列在上面,当然,有隐藏实力的另说,一个综艺节目而已,但是奖金是着实诱人,五十万,一个人,足够在京州市好好的玩上半年了。
难免会有实力强劲的过来,到时候,就真的是凭本事吃饭了,毕竟是抢钱啊,不能落后于人。
“别的参赛选手,都是一些小辈,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特别困难的人,有什么好看的。”
“那您的意思是?”
“走,喝酒去。”
姜然,“”
姜然万万也想不到的是,老者所说的喝酒,是真的喝……
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姜然第二天清晨一早,揉了揉仍然是有点晕乎的头,苦笑了一声,“这老头都快八十了,还真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