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听秦葶轻应一声,而后举起手中团扇遮在脸前,由喜娘扶着转身出了厅堂正门去。
此刻,她不再是曾经的乡野小丫头秦葶,而是人人得羡的徐氏女。
何呈奕想尽一切办法将她捧扶到高位。
只是这此的秦葶以为这便已是他给的全部。
绣鞋踏在石阶之上,目光朝下,团扇上移,秦葶看到一双喜靴出现在阶下她的眼前。
隔?????着扇子上朦胧的纱,秦葶看到何呈奕的那张脸,此刻仰脸站在她的面前,一身喜袍加身,若丹珠莹玉。
翩翩郎君,陌上公子。
作者有话说:
百年之好,生世不离
他指掌朝上,掌心明晰的纹络映在秦葶眼前。
此情此景,曾是秦葶梦中也不曾想过的场面,而今端明方正的摆现在她的面前。
此刻何呈奕的眼中明光华现,退去了往日帝王阴肃,似在他眼底瞧见了一片晏宁逸色。
长身挺立,朗目疏眉,似哪家从未经过任何风吹草踏的富贵公子。
二人凑在一处,珠联璧合。
秦葶眨巴两下眼皮,将手搭在何呈奕的掌心,由他紧紧握住。
这次,身后厅堂中的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徐琰行似个局外人一般暗自垂首唇角苦涩泛起,很快便由他生生咽下。
“大人,不如意事常八九,今天是姑娘的大喜日子,也是咱们徐府的。”书童自小跟在徐琰行身边,主仆心意相通,亦跟在主子身边学了几分通透。
经此一言提醒,徐琰行很快便清醒过来,覆水难收,再伤怀只怕给徐氏,给秦葶惹来祸事。
轻轻点头,复而抬起双眸,将自己的情绪掩的极好,摆出一副兄长对妹该有的欣慰笑意,也随之大步出了门去。
此刻徐府门前一派热闹盛景,看热闹讨糖的百姓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在这一片喜气祥和的喧闹鼎沸声中秦葶由何呈奕护着上了迎亲的马车。
而他自己则骑于挂着红花的高头大马之上。
前方鞭炮声杂响起来,鼓乐之声开路,马车缓缓行驶,每行一处,有许多孩童围着马车跑,高兴的唤新娘。
随行的喜娘大把大把的洒糖出去。
迎亲的队伍绕着整个南州城行了一圈儿,一时风光无二。
团扇上的珠串碰在一起,随着马车的节奏一响接着一响,偶有光线自马车外透进来,刚好打在秦葶的侧脸上,卷翘的睫毛在鼻梁处打上一道阴影,她低垂着眼睑望着自己袖口上的花纹出神。
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并非她的臆想。
何呈奕也不是胡闹,当真娶了她,给了她一场从前想也不敢想的婚礼。
还有那日他在自己耳畔说的那句话,字字句句秦葶都听得清楚。
那时两个人的汗都凝在一处,何呈奕一字一顿,犹如盟誓,他道:“百年之好,生世不离。”
这话不似能从何呈奕的口中讲出来的一般。
他说这句话时,整个人似离了魂魄变成另外一个人,一个秦葶不识得的陌生人。
从白日到黑夜,从前村子里嫁娶新娘时秦葶只当是看个热闹,真轮到自己时,才发觉明明什么也没做却能将人累个半死。
一整日没吃什么东西,以防妆花更是连口水也没来得及喝,就这么硬生生干巴巴的待了整日。
到了晚上开宴,众人都围在园子里,那处新置的园子便成了秦葶与何呈奕的新房。
流水席面,人人称道徐府好生风光。
头上的珠冠压的秦葶头顶发热,本就是在炎炎夏日里,穿得这一层加上一层繁琐的衣饰早就让她心力交瘁。
随行而来的静春瞧她热的满头是汗,于是取了湿凉的帕子给她擦汗,时不时取了小罗扇给她扇动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