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泥泞处打过滚的人,赵镜之骂的那两句,对他丝毫不起任何作用,何呈奕甚至还想笑。
他再朝前踏过半步,轻笑一声问:“知道朕是如何杀的他吗?”
话落,他抬起脚来一脚将赵镜之踢倒,沾着雪的鞋靴踏在赵镜之的脸上,来回捻了两下,“他死之前,与你一样。”
赵镜之骂的更凶了,却也无力反击。
唯这一刻何呈奕感觉无比痛快,远要比当初亲手斩下赵林宗那日还要痛快。
“杀了他,让他下地狱去见他儿子!”
脚步抬起,他朝后退过两步,冷眼吩咐道。
兵将得令举起长弓套在赵镜之的脖子上,反手绞过几扣,用了最大的力。
赵镜之毫无招架之力,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紫,血痕顺着他的脖颈流出,头面无数青筋暴起,眼底透血。
这些皆被何呈奕一眼不眨的看在眼底,记在心里,与旧时记忆重叠,他的母亲当年亦是这般。
十几年过去,他终是做完了他所有应该做的事。
终在此刻明白何为轻快,何为无负无担。
赵镜之的头一点一点垂了下来,似树上当啷的野果,左右毫无生气的摇摆。
稍一抬手,兵将会意,松开手上力道,赵镜之似一摊烂泥倒在地上,脖子与身体仅有一层破败不堪的皮肉相连。
死不瞑目。
应是有雪粒子飘到了何呈奕的眼中,眼前一片水润,他抬眼,深幽的瞳孔望天,在心中暗问:“母亲,您可看到了?”
作者有话说:
有喜
午后秦葶小睡起来时,隐隐闻到一股雪气。
行至窗前,果真又下起了雪。
这?????几日何呈奕在前朝忙碌,两个人很少见面,殿内松碳燃的正旺,秦葶总觉着自己身上冷嗖嗖的。
要灌个汤婆子,谁知道铜壶才一拎起便被才入门的秋叶看着,她吓的眼皮一窒,忙快步过来自秦葶手中夺过铜壶,“娘娘这是做什么,要灌汤婆子可以叫奴婢,怎么能自己动手呢?”
睢着滚烫的热水注汤波子的圆口中,秦葶抓了抓头发,倒也没说什么。
这么久过去了,仍是不好意思使唤旁人。
秋叶将一切准备好,又将汤婆子裹了两层锦套,以防烫手,这才塞到秦葶手里去。
秦葶接过,下意识的贴近肚子,秋叶一见,便好奇问道:“娘娘肚子不舒服?”
秦葶点头,“这几天有些疼,许是快来月事了,也可能是凉到了。”
她话只说了一半,哪里是这两天才疼,细算起来疼起来要有两个月之久,阵阵而起,就似月事快来时的那股子胀痛之感,本想着挺一挺就过去了,哪知一直都没见好。
她心里也不免隐隐害怕起来。
“不如奴婢去请个太医来给您瞧瞧吧,让太医开些温宫的药来。”秋叶道。
“不用了,”秦葶糙习惯了,想来想去也是肚子疼,又不是大病,不愿意见太医,更不愿意喝药,“我就是凉着了,暖暖肚子就好了。”
见她执意不肯,秋叶自也不想同她犟,面上未作声,却还是暗地里偷偷让人请了太医过来。
待秦葶发现时,太医已经到了殿门口。
她不好意思拒绝,且让太医入殿来把脉。
手腕朝上,铺了薄帕,太医指尖儿覆上,细触经脉。
相较于先前两次诊脉,此次时间稍长,太医更是面容拘谨,秦葶瞧看他的脸色,也跟着越发紧张起来。
将手中尚温的汤婆子放下,秦葶轻咽了口水小心翼翼地问:“太医,我是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