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挺立于被打的不成人形的任桓征面前,眼底寒意充目。
妄想动秦葶,那这个人必死无疑。
“任桓征,你好大的胆子,朕已经留了你一条命,你却偏偏不识抬举。”
口中鲜血被口水稀释,拉长了一条线,任桓征已经无力收拢,唯有一双充着仇恨的双目灼灼相望。
良久他才强忍着被用过刑的痛楚咬说道:“何呈奕,我就是要她死,你的心也得跟我一样疼……她就是那个秦葶吧……”
“活着我杀不了她,死后我会化成厉鬼,日日缠着她……”
何呈奕轻笑一声,万分蔑视,“活着你都动不了她,更何况你死。也好,朕送你上路,等着你来找她,朕会让你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和你妹妹一起!”
话落,他弯身下来,手掌掐上他的脖子,满目冷寒同他道,“你知道你妹妹当初是怎么死的吗?就是现在这样,被朕扭断了脖子!”
话音落,他手上力道加重,只听脆响一声,手底下的人没了气息。
如同当初的任妙彤,死不瞑目。
何呈奕站直身子,看着身前尸体,齐林送上温湿的帕子,替他擦了手。
事毕,何呈奕一手拿过用过的帕子不偏不倚的丢在任桓征脸上,“将这个乱臣贼子的尸体丢到乱葬岗去喂狗!”
这一夜何呈奕过的并不踏实。
可秦葶却睡得安稳。
第二日她起床后想起来昨夜的外面的异响就如同心里放不下事儿一般。
出了角门,沿着墙根行走,果真在一处发现了异样,墙上甩了几许深红的点子,透墙三分,看起来像是血迹,墙根处的泥土颜色也深些,是和了血迹无疑。
一想到昨夜外头的异动,秦葶方知并非自己听错了,这里或许的确发生过什么。
目下细寻,除了凌乱的脚印,在墙土掩埋处,她发现了一小块碧绿残石。
费力撑着墙面蹲下,将那突兀的碧绿捡起来拿在手中,这东西虽然只是碎裂一角,可她一眼便辨认出像何呈奕之前所有之物。
心头一紧,连带着肚皮也跟着一紧,环顾四周,除此之外,好似再无旁他。
刘婶见角门开着,便好奇走出来瞧瞧,正巧看到秦葶愣站在墙下,便行过来,“呦,这哪来的血啊,这是血吧!”
秦葶将那小块碎片捏在手里,而后道:“刘婶,你让门房去报官吧,这血迹不太正常,免的生出事端来咱们说不清。”
见此,刘婶不敢耽搁,忙点了头。
血迹不少,若真有人受伤只怕伤得不轻。
这血色加上她手里的碎玉,心头隐隐有股说不出的异感。
会是何呈奕吗?
他身为帝王,出行自会有侍卫相随,拼命保护,谁又能伤得了他呢?
既伤不了,那这东西又如何解释?
自见了血,秦葶的一颗心便忐忑起来。
后衙门里的人来看过,说也没见有人来告状,此事且记录在案。
暂且搁置,秦葶便更是印证心中所想。
刘婶端着燕窝入门时,秦葶正捏着那碎玉残缺坐在屋里发愣。
“娘子,想什么呢?”刘婶见她半晌也不动一下,不免发问。
秦葶一下子回过神儿来,便问道:“刘婶,今日京里可发生了什么新鲜事儿?”
刘婶很认真地想了想,随即摇头:“没有啊,没有什么事儿啊,怎么了娘子,可是在家里待的烦闷了?”
即便她这般说,秦葶的心也不得安然,却也只能摇头道:“没什么,我就是好奇。”
既旁的问不出,她又着实放心不下,便只能提笔问本尊。
将那碎玉珠子放在一旁,取了黄花压纸出来,才将镇纸放下,便觉肚皮一阵缩紧传来。
倒是不疼,却隐隐有点下坠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