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明远楼有人大喊道:“天字三十八号考生作弊!”
此话一出,一旁众人齐齐站起来,一名巡查官员道:“你确定?你看见了?!”
“我没看错,天字三十八号考生举止鬼鬼祟祟,我便多留意了一阵,谁知竟看到他从桌底掏出一张纸行作弊之事!”
众人脸色大变,明远楼响铃,底下考场迅速戒备,所有考生全部停下笔,此时已接近交卷时间,考生们面面相觑,都是一副震惊之色,巡查官员从明远楼下去,有几名眼尖的顿时僵住了神情。
因为那名考生不是什么名不见转的普通人,而是近两年风头正盛的梁齐因,他前些时日才出了孝期,被成元帝特准参加今年的秋闱,才第一场就行舞弊之事,还被人当场抓获。
内帘几名考官也纷纷赶到,戚方禹一边强忍住咳嗽一边喘道:“发生何事了?”
“回阁老,天字三十八号考生有夹带。”
戚方禹脸色一变,抬头看向被士兵押住的梁齐因,他面无表情地站着,身旁的巡查官员呈上一张纸条,几名同考官一起凑上来,只扫了几眼便有人惊呼道:“这、这可是——”
与第一场考试的考题高度重合,分明是泄题!
其中一名同考官随即后退几步,疾言厉色地指着戚方禹,痛斥道:“戚阁老,枉陛下那么信任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徇私舞弊之事!”
他话一出,在场的其他人也反应过来,秋闱未开始前,梁齐因去戚府拜访戚方禹的事情许多人都看见过,而考题在此之前完全密封,只有考官知晓,他是如何拿到考题的!?
有几个官员素来敬重戚方禹,闻声皱眉道:“姚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阁老威望素着,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先前叫唤的人名为姚辙,是成元十一年的进士,他的儿子娶了肖顷的小女儿,另一个庶女是端王府上的良娣。
姚辙是个彻头彻尾的端王党,他方才严辞令色地控诉,梁齐因稍稍抬起头,目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姚辙没来由地一怵,梗着脖子道:“你作弊我可是亲眼看到了,这张纸条是从你号子里搜出来的,你瞪我没有用,本官可没有冤枉你!”
方才还想要说话的几名官员噤了声,因为那张纸条确确实实是从梁齐因号舍里搜出来的,那么他作弊是证据确凿的事实,可是他的考题又是从何而来,就难免让人怀疑起前不久刚被他拜访的戚方禹了。
“姚大人……”戚方禹神情严肃,咳了两声继续道:“事关重大,不要妄加揣测。”
姚辙扬声道:“我妄加揣测?阁老,诸位,你们是亲眼看见的,这张夹带的考题是从何处搜出来,我到底有没有胡说,你们知道!”
众人不敢应和,互相对视几眼,窃窃私语。
“行了。”
这时一直沉默的梁齐因忽然开口道:“诸位大人,在这扯头花可没有用,不如到陛下面前,让陛下来评判今日之事如何?”
四下一片哗然,有人惊骇他怎么做了这种事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姚辙冷哼一声,“到陛下面前就到陛下面前,本官可不怕!梁六公子,不要以为你是庆国公府的世子就可以为所欲为,肆意践踏律法,我告诉你,公道自在人心!”
梁齐因神色平静无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