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成元帝站起来,“从前事事勤快,今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不见得他跑朕面前。”
陈屏低着头,冷汗涔涔。
他从台阶上走下,殿前跪着的一群人风声鹤唳,今年秋闱才开考就弄成这样,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继续考下去的必要。
成元帝走了两步后倏地停下,盯着跪在脚边的澜衫青年,忽然道:“梁齐因?”
“学生在。”
“嗯,你今年多大了?”
梁齐因肩背挺直,“回陛下,学生今年二十二。”
“二十二……”
成元帝复述了一遍,又不再开口了,季时傿莫名感到心慌,微微抬起头,然而成元帝并没有什么举动,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喟叹道:“正是大好的年纪。”
“今日之事,也算委屈你了。”
“学生不敢。”
“没什么不敢的。”成元帝冷笑一声,“梁磐后继有人啊,只是日后你能不能走到他那样,还得看你的造化。”
梁齐因伏下身,磕了个头。
成元帝不再开口,道袍的衣角从他肩前拂过,临近养心殿大门时才道:“行了,都别跪着了,该回去的回去,该考试的考试,让申行甫顶了姚辙的职,散了。”
话音落下,一名同考官试探着开口道:“陛下,那、那肖采蘅怎么办……”
成元帝恍然道:“哦,你说肖顷那儿子?”
他拨了拨扳指,随口道:“子承父过,除名,下狱。”
“是……陛下。”
众人齐齐恭送成元帝离开,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决定了一个人的一生,待御驾远去后,大家才战战兢兢地站起来,梁齐因起身扶住一旁的戚方禹,“阁老,我扶您。”
“老朽没事,你得避嫌,你先回贡院,老朽自己走。”
梁齐因只好收回手,他是此次秋闱的考生,按律本不能离开号舍,但因为情况特殊,一出养心殿便被侍卫看顾着送回了贡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