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齐因太黏她,就只是出去寄封信他都要跟着,季时傿被他缠得无法,她现在发觉梁齐因已经熟练掌握了该怎么在她面前讨巧卖乖,明明他以前是个很正经腼腆的人,季时傿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把他变成了现在这幅德行。
季时傿去了京郊驿站,梁齐因站在路边等她,对面有个卖糖的老妇人,隔着很远就能闻到浓浓的桂花味。
老妇人察觉到他往自己这儿看,笑容慈祥,“郎君,买糖吗,今年刚摘的新桂,熬得很浓。”
梁齐因走过去,“买,要最甜的。”
老妇人一边装糖一边笑道:“郎君家的娘子喜欢吃甜吧。”
梁齐因愣了一下,随后嘴角才缓缓牵起,“对,她喜欢吃甜。”
过了片刻,季时傿寄完了信从驿站出来,站在路口招了招手,“齐因,走,回家去。”
梁齐因走到她身边,变戏法似的往她嘴里塞了块东西,“阿傿,吃糖。”
季时傿咂了咂嘴,桂花香气在她口腔里四溢开。
“甜吗?”
“甜。”季时傿眯了眯眼,“特别甜,刚刚买的吗?”
“对。”
季时傿又伸手从他手里拿了一块,“真甜,弄得我晚上想吃糖醋排骨了。”
梁齐因笑得眉眼弯弯,“行,回去让厨房做。”
两人从城门口回来,路过一家猪肉摊,季时傿又忽然突发奇想想吃酱肘子,于是他们又绕到禄廷街的一家酒楼去买,正好在门口遇到准备上去的裴逐。
端王造反失败,肖家彻底倒台,户部尚书之位一下子空缺下来,暂时还没有人替补,裴逐上次可以说是大义灭亲,亲手把他的老师送上了刑台,朝中说他什么的都有。
也正是这次,整个裴家才终于开始正视他,以庶子的身份坐稳了世家大族继承人的位子,他借此机会肃清了往日曾经贬低羞辱过他的各种人,尤其是与他一同在户部当过职的赵友荃,因贪污怠职的罪名被流放边境。
裴逐从楼下走过,一眼看见站在大堂内等号的季时傿,然后才瞥见她身旁的梁齐因,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季时傿笑得脖子往后倾,自从她家里出事后,裴逐从来没有见她笑得这么开怀过。
“时傿。”
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季时傿止住笑声回过头,看见身后站着的是身着常服的裴逐,有些惊讶,“怀远?”
裴逐面露微笑,“你怎么来这了?”
“买酱肘子。”季时傿如实回答,她想起裴逐以前很节省,从来不会进酒楼,也很少和人应酬,不免好奇道:“你呢?”
“来和几个同僚聚聚。”
“哦。”季时傿点点头,笑眯眯道:“恭喜裴大人,您如今可是准阁臣。”
裴逐笑了笑,“你少打趣我,那我先上去了,我同僚还在等我。”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