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天师,如今可怎么办啊。”
廖重真摸了摸下颚的胡须,神情凝重,“此次宫变伤了父子情分,紫微式微,水火相冲,或许有血亲在身旁侍疾会好一些。”
陈屏立即道:“那奴才现在就去文华殿让八皇子过来。”
“不不不。”廖重真拦住他,“八皇子还是孩子,属性不旺,最好是成年的男子,要是五行属金那就更好了。”
“五行属金……”
陈屏喃喃了一声,“奴才记得,庆王殿下五行便属金啊!”
说罢扑到成元帝面前,“陛下,您听到了吗?”
成元帝嘴唇翕张,含糊地发出几个音节。
“陛下?”
赵嘉铎母族失势,废太子之身,朝中无人支持,他本人也没什么心计,让他在跟前伺候,或许确实是个很好的选择。
成元帝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陈屏……”
“陛下,奴才在。”
“拟、拟旨,让……让庆王回京。”
陈屏躬身应道:“是,奴才这便去。”
廖重真淡淡一笑,甩了甩拂尘,功成身退。
拟完旨,宫里派人去封地请赵嘉铎回京,工部户部忙成一团,宫变之后,皇城损毁了许多,急着重新修建,这里本就需要一大笔钱款,六科不知道哪个想溜须拍马的又上折子说要大兴土木修建道观寺庙给久病的成元帝祈福,在大朝会上被一顿臭骂,遂罢休。
梁齐因身上的伤开始结痂,季时傿还去看了一趟谢丹臣,他一条手臂上绑着木板,人还算生龙活虎,戚相野几日前跟着她回京,负责皇城内后续的整顿工作,一眼看去颇有大将风范,戚阁老看在眼里甚感欣慰。
只是季时傿怎么都没想到,从驿站回来后的第二天,成元帝便忽然下旨让庆王进宫侍疾,谁也想不到,一个废太子此生居然还有再次踏入京城的机会。
这个消息倒也不算什么,然而紧随其后的加急军情则使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朝局又再一次沸腾。
负责传信的士兵缺了一条胳膊,人已经僵硬如石,仅凭着一口气吊着,马不停蹄地跑回京城传信,好不容易攒够力气爬起来处理政务的成元帝顿时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挲摩诃率军亲征,突然发难,将平靳关都炸翻了的消息如同一记重锤砸到众人头顶,季时傿看着军报上“辎重地被偷袭,伤亡三万”几个黑沉沉的字,胸口如同被堵住一般,她有一瞬间几乎怀疑自己到底认不认识字,要不然这封信怎么看得她那么头晕眼花。
季时傿还没有来得及向成元帝请示北上援军,温玉里风尘仆仆地从西南赶回,带回了南疆巡抚杨和荣走私“芥伽”的消息,南洋港口的防禁名存实亡,西洋人登堂入室,新式舰船上装了上百个鸟铳,火炮,炸得西南驻军毫无反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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