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大约半个小时的车程,云璐提前了十分钟到达东湖。
整个办公室显得冷冷清清,但惊讶的是,黄毛今天竟然跟她差不多时间到达,出乎意料地早早来到公司。
黄毛一改平日里的懒散模样,一见她进门,主动将吸管插入纸杯中,递给她一杯冒着热气的豆浆:“云部,早啊,早餐吃了吗?喝杯豆浆?”
云璐注视着那杯热腾腾的豆浆,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无法理解黄毛突然的“黄鼠狼给鸡拜年”是闹哪样,黄毛平时见她总是一副苦大深仇的样子,今天的殷勤态度实在有些离谱。
她愣了半天,最终没接他递过来的豆浆,疑惑地望过去,“有事?”
“没有,我就想问问云部,你昨天说的跟总部申请项目款项,现在是什么情况?能批下来吗?”黄毛又朝她递过去一袋小笼包,满眼期待地看着她。
云璐顿时恍然大悟,原来黄毛一大早对她献殷勤是为了工程款。
她心安理得地接过他递来的小笼包,用一只竹签叉住个小笼包,半咬在嘴里,说:“目前只能申请到三百万。还有两百万的缺口,要用别的办法来填补。”
邹攀拧了下眉,怀疑道:“两百万可不是小数目,如果真的没钱工程是建不下去的,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你可别胡扯,可别到时候我找了承包商过来,结果又说没钱开展项目,这种坑人的事经历一次就够了,你们总部可别再坑我们第二次。”
云璐意外地发现邹攀买的小笼包还挺好吃,想下班去买,带一些回去给陈洛风尝一尝。
她用竹签又叉了个小笼包,问:“你这包子哪里买的啊?味道还不错。”
邹攀语气不耐烦,“你别只顾着吃。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五百万,你搞得定还是搞不定?”
云璐抽了张纸巾,把手上不小心沾到的油渍擦干净,然后慢悠悠地打开背包,翻找那张陈洛风通宵为她绘制的图纸,“按照原来的图纸,要去开凿山洞肯定不够钱,不过如果我们改方案,考虑把望天峡作为新的引水点,就可以避免开凿山洞,这样一来至少可以省下两百万。”
云璐仍在包里翻找着图纸,邹攀倏地脸色大变,朝她怒吼道:“我就知道不能指望你,妈的,你们总部这群吸血鬼,果然就是自私自利的死德性,没钱你瞎逼逼个毛?你觉得耍人好玩是吗?望天峡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真敢张口就来,傻逼,真是浪费我时间。”
云璐被他吼得有点懵,刚从包里找到的图纸还没来得及递过去,就看到他翻脸比翻书还快,将桌上的小笼包和豆浆通通扫进垃圾桶。
不是,这人的脾气怎么大啊,神经病!
她低头瞅了眼垃圾桶里的小笼包,叹了口气,懒得跟他争,回到自己工位,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
傍晚六点,云璐整理收拾好下班,刚走到公司大门,恰好碰到放学不久的邹天。
小男孩手里提着一袋冻梨,看到云璐后不停地向她招手,“璐璐姐姐,璐璐姐姐,原来你在东湖工作啊?”
云璐走近,弯下腰,温柔地揉了揉邹天圆滚滚的脑袋:“是呀,天天,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在等哥哥一起回家。”邹天兴奋地打开手里的透明塑料袋,从里面拿出个冻梨,“姐姐,这个冻梨很甜的,我们小学门口有个老爷爷在摆摊,我买了一些给哥哥,璐璐姐姐你也尝尝看吧?”
云璐望着邹天眼中露出天真无邪的童真,心情变得柔和起来,伸手接过:“谢谢你啊,天天。”
手中攥着冻梨,冰凉的感触在指尖缭绕,然而小男孩的暖意却融化了春寒。
她时常怀疑邹天和邹攀究竟是不是亲兄弟,为什么哥哥总是对她摆臭脸,难以相处,而弟弟却如此善解人意。
等了片刻,邹攀也从办公楼里走了出来。
他走到邹天身边,拿走他手上的那袋冻梨,严肃地说:“天天,别随便和陌生人说话。哥哥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你都不知道你前面站的是人是鬼,就请人家吃冻梨?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傻乎乎帮人数钱呢?”
邹天垂下头,委屈地撅起嘴,踢开脚下的小石子:“璐璐姐姐不算陌生人啊,她之前还请我吃糖呢。”
云璐听着邹攀对她冷嘲热讽,心里非常不爽,但她想了想,现在她还没能说服邹攀同意使用新的设计图。
这邹攀怎么说也是工程部部长,如果引水工程要施工,还是得他出面把关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