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端那张向来嚣张的脸庞此刻梨花带雨,泪眼婆娑,双颊还出现了奇怪的,可以称之为“羞赧”的红晕。
要说这种情况有多离谱,要是再让其他人看见,大概都会觉得她魔怔了。
可她本身就是魔,这种情况无解,也就无限离谱了。
可是君别慕对她这突如其来的娇羞并不感到好奇,甚至很反感。
他敛目垂眼,将剑横在她喉上,冷光熠熠,逼得她后仰,紧紧贴着墙。
花无端甚至呼吸得小心翼翼,害怕自己一喘气,便会被那锋利的剑割了喉咙。
她被迫抬头,看见君别慕虽然笑着,双眼里流露的杀意并未消退一丝。
行吧,就当是做了一场梦。
花无端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可是一想到割喉的恐怖,四肢便由于紧张僵硬到几乎没了感觉。
好几秒后,痛感还没袭来,对面的人也没动静。
花无端有点想骂人了。
妈的,到底杀不杀?给个痛快行吗?
她正准备睁眼,脸颊却被冰凉的东西贴了一下。
是剑。
她双眼再次紧闭。
君别慕用剑刃轻轻拍着她的脸颊,漫不经心地说“你明知我最舍不得杀你,何必玩这么多花样?”
花无端“……”
搞什么?
这次她是真的要骂人了。
“感谢您大人有大量,我一辈子记得您的大度。”
花无端战战栗栗地抬手,试图推开架在她危险范围内的那把剑。
然而还没碰到,君别慕便倏地收剑,抬眸瞥像窗外。
乌云尽散,天际迸发出几道流动金光。
他人未动,神识已经感知到千万里外的风吹草动。
——赤霞极上空飞入千百只仙鹤,驱散开云雾,为身后御剑汹汹而来的众仙人开道。
“啧。”
君别慕睁眼,浑身都开始散发着不耐烦的气息。
只是还没等花无端品出来这不耐烦是不是针对她,他人便已经破窗而出。
看着那残败不堪的窗户,花无端一边想着他是不是没看见那边有门,一边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
算了,不管了,总之命暂时保住了。
花无端整个人松懈下来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自己流了多少汗。
她瘫坐在墙角,无力支撑起背脊,靠着墙壁缓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心跳。
至于刚刚发生的一切——
花无端低头,去找那道只有君别慕知道的“印记”。
胸口光洁一片,别说印记,连一点瑕疵都没有。
只在抹胸裙上沿处,可见半隐着什么痕迹。
花无端把裙子微微往下一拉,一道半根食指长的疤痕露了出来。
这疤痕似乎有些年岁了,横在锁骨以下四寸的地方,这位置说隐秘不算隐秘,但对这个环境的女子来说,实在不是谁都可以看见的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