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虎毒不食子。
虽然君别慕的措辞非常渣男风,但好歹是给花无端发了一张免死牌。
尽管这免死牌只有十个月不到的保质期。
他丢下这句话后,便往内室走去,留花无端一人在这大殿里。
花无端没敢走,原地待了一会儿,摸不清君别慕是什么意思。
把她大老远叫来,就给她看了个恶心又可怕的羊头,完事儿便走人,也没说是让她留在这里还是各回各家。
窗棂透过的阳光逐渐消散,这座没有照明物的大殿也越发阴森。
花无端没见君别慕再有任何动静,这才打算回自己的小屋。
可是她刚刚把门推开一条缝,便见外面站了黑压压大几十人。
他们都是天鹤派的人,围作一圈,中间躺着已经面无血色的红灯妹子。
有个男人为她渡出真气,却依然无力回天,摇了摇头,伸手拂了她的双眼。
另外两盏灯开始哭哭啼啼地讲述今日发生的事情,听得四周的人愤慨不已,纷纷将视线投向嵊云殿正门——
花无端立刻合上门缝,心虚地退到柱子后。
生而为魔,就是这么委屈。
明明她跟那个妹子连话都没说上几句,现在她死了,似乎所有人都怪罪她,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现在要怎么回去?要不还是找刚才带她来的那个仙童吧,跟着他还算安全。
可是花无端张开嘴了,却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自称什么。
那为了显得亲切一点,姑且加一个“小”字吧。
她弯腰,用气音喊道“小贱人?你还在吗?”
没人回应。
花无端挠了挠头,要不飞回去吧。
于是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用力吸气,然后往上一蹦——
一声“咚”,宣告她没能打败牛顿。
她就不信这个邪了,又连续蹦跶了好几下,每一次能两脚离地超过一秒。
“你在干什么?”
君别慕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出来的,冷不丁一句话,吓得花无端一个趔趄,差点摔一跤。
她按住自己颤抖的前胸,支支吾吾道“我……我……”
君别慕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又问“你还不走?”
花无端眨了眨眼睛,突然福至心灵,看向君别慕的双眼泛动着楚楚可怜的水光,说道“我想住到你这里。”
君别慕往前慢悠悠地走了两步,刚好停在窗棂撒下的光影里,眉间朱砂红在斑驳的余晖便多了几分潋滟。
可他垂下双眸,冰冷地嗓音让这屋子的阴森值又增加了几分。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