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芝问:“罗定春去哪里了?”
“才刚回来,大老爷便让大爷去了前厅,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去了也有一会子了。”
擦拭一会儿,丹书放下帕子,在发尾细细抹上香膏:“府中都在传奶奶和大爷年初一出府的事,其中二房跳得最是厉害,奶奶和大爷该是中午去大夫人院儿里一起吃饭的,结果没去,直至快天黑才回来,二房跳得更厉害了,坏着心眼拾掇着大夫人教训您呢。”
她这话才说完,小蛮便端着鸭汤进了屋来:“可不是,奴婢刚刚去厨房,好多人都在打听咱们今儿是出去做什么了。”
“大爷被大老爷叫去前厅,该也是为了今日出门一事。”小蛮舀了一碗热汤递去:“奶奶可要出去逛逛?”
丹书却说:“看什么?我瞧着外边儿又要下雪了,直冷得人骨头疼。”
薛芝慢悠悠喝了两口汤,略坐了一会儿,便草草梳妆一番,披上袍子氅衣,还是去了裘氏的院儿里。
年初一便出门不知踪迹,合该是去婆母那里赔罪。
裘氏倒是没说什么,她笑呵呵地拉着薛芝说了一些闲话,旁边挨着罗定妍,三人亲亲热热的在一处,竟让薛芝生出一些安逸温馨的感觉来。
裘氏留饭,薛芝略一思忖后便应了下来。
吃过饭后,薛芝留了一会儿后,望了望天色,同婆母行了礼后,回了院子。
途中。
小蛮感叹一声:“像大夫人这样好的人,恐怕世上再没有了罢?”
薛芝笑了笑,没有说话。
裘氏的确是位好婆母,她并没有过问今日薛芝夫妻二人出门的详事,只是粗略问了个大概,便马虎地揭过了,也没有生恼发怒什么的,可见她性子柔善慈爱。
回了院子后,罗定春还没回来。
薛芝换下衣袍,坐在软榻里烤火,她问:“罗定春怎么还没回来?”
丹书无奈,神色复杂:“才刚,在大夫人的院儿里,下边儿的人就来话了,说是大老爷带着大爷在前厅吃饭呢,不是禀了奶奶吗?”
薛芝哦了一声。
外边儿果真下起雪来,薛芝趴在窗边看了一会儿雪,觉得有些无聊。她看见床角的犄角旮旯里有个箱子,便要去将箱子搬出来。
待把箱子搬出来后,她便坐在矮杌子上,吹了吹箱子上的灰,作势要打开箱子:“这是什么时候的?好像是出嫁时从康家带来的吧?”
丹书道:“是了,奶奶以前总是把一些小玩意儿放这里面,也不让奴婢们瞧,想来,十分宝贝。”
薛芝打开了箱子,在里边儿看见了许多长长的竹筒,倒也不粗,大概有男子拇指那样大。
她随手拿起一根竹筒,打开上边儿的塞子,闭上一只眼往里边看,看到里边儿有一圈儿宣纸。
“你们出去吧,我自己一个人看看。”
待所有人都出去后,她便将宣纸倒了出来,展开细细看来。
“薛芝实在跋扈,旁人不过是看了她一眼,她竟在众目睽睽下,将人指着鼻子骂,真是泼妇行径!”
这是康敏的字迹,透过字迹便可以看出她对薛芝的强烈控诉。
薛芝看完,怒极反笑:“好个康敏,合着这一箱子,全是骂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