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芝又坐了一会儿,觉得身子有些乏了,才准备上榻歇息。
想了想,她起身来,将贴在柜子后边儿的符咒取下,便看见澹台雯显形。
“上回多谢了你。”薛芝看着澹台雯,沉默片刻,正色道:“你的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也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外边儿响起阵阵烟火声,十分热闹。薛芝垂眸掩下眼底的落寞,将符咒重新贴在柜子后边儿,澹台雯的身形便被隐去。
待上了榻,薛芝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翌日。
薛芝还未醒,小蛮便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奶奶!”
她被吓得一个激灵,一脸恼怒掀开帷帐,瞪着小蛮:“你最好有事。”
小蛮讪讪:“。。。。。。那个。。。。。。薛家拒了帖子。。。。。。”
薛芝瘪瘪嘴,放下帷帐,重新躺了下去,闭上眼闷闷道:“知道了。”
“奶奶别多心。”
小蛮坐在床沿,安慰道:“薛家拒贴是有缘故的,听说薛太傅携薛夫人离了京,不知去了哪儿,只知道不在京师。”
帷帐内再没有传出声响来。
小蛮揉了揉鼻子,想想又说:“奶奶,大爷一早便起来了,说是要去处理澹台雯的事,元禄安的事也被人发现了,不过被人按下来了,年初五元家还要办寿宴呢。”
薛芝一把掀开帷帐,双目明亮清澈:“疯了不成?元禄安死了,元家还要开宴?怎么想的?等等,谁的宴?”
“元老太君。”
小蛮见她一副深思模样,便上前将帷帐都挂了起来。
薛芝坐在床沿,拧着眉心。
元禄安死了,没曾想,元家竟将事情压了下来,令起寿宴,这是什么道理?
有阳光从窗纱处照了进来,照得屋子里明晃晃、暖洋洋的。
“咕咕~”窗沿上站着一只鸟,它身上洒着金灿灿的阳光。
薛芝收回目光,打了个哈欠。
原来是瓮中捉鳖。
三日后。
元禄安的死被元家彻彻底底的压了下来,外人一概不知,若是问起,便说离了京。元家打的什么主意,薛芝心知肚明,眼下将要赴宴,她正苦恼穿哪条裙子。
“不然穿那件掐金莲纹的朱红圆领袍?”小蛮建议:“那件衬得奶奶贵气端庄。”
薛芝挑选衣裳挑得累了,她坐在沉香木椅子上,踢了一脚装着衣裳的木箱,道:“我穿什么不端庄?不贵气?”
她看着正在木箱里挑来挑去的小蛮,心里烦闷,便起身将人挤开,一屁股坐进了箱子,两腿就搭在箱子边沿,她翘起朱缎镶着珍珠的金丝云翘头履,往后一靠,就那般仰在箱子里,看着小蛮问:“罗定春到底在忙什么?今日赴宴,他竟然也不陪我?好大的胆子。”
这个姿势让她下巴挤出来了一层肉,两层白嫩嫩的下巴叠在一起,格外娇憨。
小蛮笑着收拾到处扔在地上的衣裙:“奶奶这样威武,大人怎么敢?只是奴婢听说,澹台雯的事闹得愈发大了,她的父亲在除夕横死,与她有过交集的人如今都胆战心惊的,生怕她找上门来。”
她眉眼狡黠,笑嘻嘻说:“大人可是看重奶奶了,今儿早起时,硬是一丝声响都没出,就怕吵醒了奶奶。”
“奶奶这样天仙儿似的人物,也不怪大爷爱护看重,任谁娶回家去,也得当个祖宗供起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