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真跳到祝南怀里,问:【阿南,你愿意告诉我是什么事吗?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些。】
祝南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说:“我好讨厌酒,可是我像是疯了一样,我一直在买酒,我不喝,但是我买,我买了一瓶又一瓶,我将它们都藏在橱柜里面,我看见这些酒,就会难过,可是、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去买……我厌恶,可我无法离开,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执着,明明它们没有错,错的是那个人……”
他这话说得颠三倒四,什么也没表述清楚,乔真只隐隐感觉到,从前发生了一件不好的、与酒有关的事情。
“我本来以为我已经可以忘怀的,我想试着去再次接纳,我想放过自己了,可是我做不到。”祝南的手指被沾湿了,他说:“我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心平气和地跟你喝一杯,快快乐乐地度过除夕夜,可我高估自己了……”
乔真抱住他:【说出来,说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全都告诉我,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我跟你一起过,大不了,我给你踩碎它。哥哥,告诉我,不要憋着了,你这样……我也难受。】
祝南默然,良久以后,他似乎平静下来了,但乔真发现他只是醉意上涌了,它小心地挪开祝南遮住眼睛的手,看向他委屈的脸和澄澈的眼眸,用眼神无声地鼓励着他。
走出来吧。
前路有荆棘,我便为你披荆斩棘。
后方有猛兽,我愿为你拿起屠刀。
噩梦在深渊,我就驮着你飞起来,远离梦魇、不堪和心魔。
所以,跟着我走出来吧。
祝南眨了眨眼,此刻的他像稚童般脆弱,窗外鹅毛大雪,屋内暖如春日,祝南在天旋地转中,语无伦次地说了一段过往。
乔真在那破碎的话语中,眼前拼凑出了一段属于祝南的记忆,很难让人不相信,这是命运的故意捉弄。
祝南的美术作品获得了学校比赛的一等奖,他十分高兴,请了几个关系好的同学出去外面吃饭。
去的是烟火气十足的大排档,炸串蘸孜然,烤肉配啤酒,烟雾缭绕,他们就着熊熊烈火,“滋滋”地烤着各种鲜美的肉类,肉薄似纸,芳香扑鼻,一口下去,肥而不腻,松软滑嫩。在这样的时刻,三两好友谈天说地,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真是人间畅意事,千金也不换良夜。
“南崽,以后当了大艺术家,不要忘了爸爸……这些年来对你的栽培。”陈望喝得脸色扑红,拍着祝南的肩膀,如此说道。
祝南也微醺了,眼神摇晃着说:“望仔,你、你要是把运动的热情投入三分到画画上,以后大艺术家绝对有你的一席之地。”
陈望喜欢赛车、喜欢攀岩、喜欢各种极限运动,隔三岔五就请个假去追寻他的热爱,但在专业上却不怎么上心,导师们对他的评价都很一致——有学画的天分,却没学画的耐心。
“哈哈哈,你知道我的性子的,我哪能坐得下来,我耐不住。”陈望的上眼皮子在跟下眼皮打架,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
另一个同学也喝得醺乎乎的,说:“南崽,你就别指望望哥了,我们这些人里,就你学得最好,靠、靠你了。”
这夜晚嘻嘻哈哈地过去了,四人吃饱喝足,祝南结了账,说:“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