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自己脸长,留胡子好看。”许逵随口说道。
说完他又觉得不对劲,和孙燧对视一眼。
“都说江阁老年少时格外贪玩,总惹是非,每任老师见了都是爱恨交接,对了,那个王伯安也不例外。”孙燧慢慢吞吞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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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要起事,南昌内部就不能留有二心的人。”李士实对朱宸濠说道。
朱宸濠点头:“过几日就是我春耕,我请南昌全部官员来府,你到时候带人直接把不肯忠于我们的都杀了便是。”
既然觉得起义,那示意要把后方整理地干干净净,李士实对此并无异议,甚至要求葛江把军队里的人也都筛选一遍。
葛江冷笑一声:“早就把不干净的钉子拔了,老子也是杀过不少锦衣卫的人了。”
“如此我们还需要一个名头,不然师出无名。”李士实又说道。
朱宸濠站起来,来回走动片刻后说道:“我早前听闻一桩前朝旧案。”
他也不等其他人提问,继续说道:“你们可听闻先帝在位的最后一年,有个叫郑旺声称朱厚照的生母是他的女儿,宫女郑金莲,后来三法司、东厂、锦衣卫联合办案,此案虽为密审,但我听闻孝宗曾亲自审问了郑旺和王宫女,可见此事说不定也是有些原因的。”
“但我听闻是当年张家国舅实在跋扈,陛下为敲打张家之意。”李士实犹豫说道,“后来郑旺被内廷赦免,又后来听闻他闹事,朱厚照直接以妖言罪判其斩刑。”
“哪有如何。”朱宸濠冷笑一声,“空口白牙的事情,可不是任由他人说的,谁不知道陛下是彻底厌弃的张家,我们只要说是奉太后密诏,说皇位上的这人只是一个平民的孩子,如今任由牝鸡司晨,颠倒阴阳,导致国家多次声乱,如今我们清君侧,只为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是了,我们的人在京城传信过来说,现在张家门庭很是冷清,张太后久病多久,已经许久不见人影了,哪有当年的辉煌。”葛江说道,“不若我们联系张家,彻底里应外合。”
朱宸濠眼睛一亮:“未必不可,张家兄弟怕也是恨透了江芸。”
“当务之急,是先把南昌处理干净。”李士实提醒道,“保证后方安全才是。”
“黎循传还是没找到吗?”朱宸濠回过神来,不悦问道,“如此大的隐患,竟然这么久还没找到?”
“只要他冒头,我们必杀之。”葛江冷笑一声,“只怕他自己也怕死了,不敢出来,再说了,他一个读书人,又有何用。”
朱宸濠还是忧心忡忡:“此人对江芸格外重要,我定要杀了他祭旗的。”
李士实是真怕了江芸这个名字,殿下一涉及到这人,就跟魔怔了一样,大小事都分不清了。
“那就先用其他人祭旗,我亲自去请孙燧和许逵,若是他们不服,直接那他们祭旗就是。”他说。
朱宸濠点头,但还是对着葛江说道:“你亲自带人在府内在搜一遍,人肯定没走,一定是躲起来了。”
门口,一个小厮打扮的人眉心紧皱,在李士实出来前,拖着扫帚,急匆匆走了。
“快,让锦衣卫传信,让孙巡抚和许副使不要赴宴。”他回到院子,对着文姬说道。
文姬没说话,只是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
黎循传察觉不对劲,刚一抬头,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瞧瞧,这是谁,这不是我们黎小公子吗?”一人捏着刀子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刘文泰。”黎循传震惊,“你怎么在这里,你,投奔宁王了!”
刘文泰冷笑一声:“还不是多亏了你的江芸,要不是他,我能落魄至此。”
“是你医术不精,可不是任何人的问题。”黎循传呵斥道,“狼心狗肺的东西,其归当年放你一马,留你一条性命,你还敢出门生事。”
刘文泰冷笑一声:“我惹事,我是要做真正的事情,我要把你抓给宁王,宁王事成之后,我定能重新回到京城。”
他狞笑着扑了过来。
很快两人就扭打起来,文姬瞧着不对劲,用力撞上去,对着黎循传大喊:“跑,快跑啊!”
“跑,跑不了的,你们两个都跑不了,来人啊,来人!!啊……”刘文泰突然瞪大眼睛,低着头看着腹中的匕首。
黎循传瞪大眼睛,脸上松开手。
文姬也惊呆了。
“走,快走。”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示意黎循传把她手腕上的绳索解开,“有人朝着这边来了。”
“别,别走……”刘文泰伸手要去抓黎循传。
黎循传深吸几口气,随后把他腹中的匕首拔出,任由鲜血溅了自己一身,看着他重重帅倒在地上,脸上是出人意料的冷静:“小凌呢?”
“前几日早早察觉不对,扔给锦衣卫了。”文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