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只钟意你的。”朱厚照下巴一抬,得意一笑,“别的再好都不行,更别说也没你好。”
江芸芸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躲在幕后奋笔疾书,眉头紧皱的史官,无奈找补道:“微臣有愧。”
“不会的,你回去干活吧,晚上我去你家吃饭行不行。”朱厚照得寸进尺问道。
江芸芸和气拒绝了:“家里乱得很,怕是照料不到陛下。”
朱厚照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毕竟他去江芸家吃饭,都是主动去的,主人家大都是下一秒才知道的。
江芸芸出了乾清宫,回到内阁的路上,经过文华殿的花园,正好看到一个富贵美丽的女人正抱着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坐在花园里乘凉,一群活泼的小宫女拿着玩具围着孩子逗弄着。
“请王妃安。”江芸芸垂眸行礼。
夏雯看了过去,人人都夸王妃静定端庄,今日一见果然眉眼温柔。
“江阁老。”她站起来含笑说道,“听闻您的名字多年,今日总算是见到您了。”
“王妃折煞微臣了。”江芸芸回道。
“您真好看,当年我也收藏了您中状元的那袭红衣骑马图。”夏雯走了过来,衣袂飘飘,裙摆间有着荷花淡淡的香味,“那段时间我也想好好读书,跟您一样风光,只可惜我是女子,也没有您这样的机缘。”
她说话温温柔柔,好似一阵微风轻轻拂面脸颊,哪怕那句话如此失落,却不见怨怼,只有一些遗憾。
江芸芸抬眸。
夏雯看着她笑,虽然没有满头金银凤钗,只是简简单单挽起头发,用玉簪装饰,可偏在这秋日光泽中她眉宇间的笑意已经足够熠熠生辉。
怪不得朱厚炜一眼就看中了他,她的柔和在暴脾气的哥哥,急性子的娘面前,实在太过显眼了,这种不是毫无脾气,一味谦卑的柔顺,反而她暗藏锋芒,却又包罗万象,她的好脾气不过是万物似水罢了。
“世事如棋,缘亦难说。”江芸芸平静说道,“恰逢其时,事在当之。”?
夏雯看着她笑:“江阁老真会安慰人。”
“江芸!云华!”朱厚炜拎着一盏小兔子灯笼,“你们在聊什么!”
江芸芸笑着行礼。
“哎,我们之间还客气什么,好看嘛,我给我儿子做的,还不错吧。”朱厚炜炫耀着。
老实说这个兔子还真做的不错,栩栩如生。
“殿下的手艺越发巧了。”江芸芸夸道。
朱厚炜更开心了,随后又想抱着小孩给江芸芸递过去:“看看我儿子,可爱嘛!”
夏雯欲言又止。
江芸芸先一步摆了摆手:“微臣刚回来,舟车劳顿,都还是灰尘,还未洗漱,不便碰触皇嗣。”
朱厚炜一听也有点道理,自己把小孩揣在怀里,嘻嘻一笑:“但你有空找我玩,反正内阁距离文华殿也很近。”
江芸芸笑着点头。
“从我哥那里回来吧,他最近又在发疯。”朱厚炜叹气,“那你快回去休息吧,不打扰你休息了。”
江芸芸离开后,夏雯自己抱过孩子哄着,小孩很乖,被这么来回折腾也不哭,只是睁着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看着外面的世界。
“殿下和江阁老很是熟稔。”夏雯突然说道。
朱厚炜哎了一声,把小兔子灯塞到小黄门手中,点了点头,随后靠过来,不错眼地盯着她看,咧嘴一笑:“你吃醋了?是不是?快说!”
夏雯垂眸,低声说道:“江阁老人品贵重,殿下喜欢也是应该的。”
朱厚炜握着她的手臂,把人带回去重新坐下,笑说着:“嗨,我肯定喜欢她啊,她以前还抱过我咧,我哥把我偷出来非要塞到她手里,把她吓坏了,他以前外放到琼州,哥就让锦衣卫每天都在记录她干了什么,说了什么,每天都要念给我听,每!天!到最后我都会背了!”
夏雯惊讶抬眸看了过来。
“很离谱吧,我哥一碰到江芸的事情就很离谱的。”
“殿下,不可胡说。”夏雯有些紧张。
朱厚炜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臂:“再大一点后,江芸哄我去读书,直到她后面女子身份曝光,她一直是我的老师,她上课可好了,一点也不古板,讲起课来生动有趣,等我们小孩大了,也扔给她带,二十年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