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头车上,带着异形头盔的人透过挡风玻璃,看了余昼良久,才开门下车,口气不可一世,“鼎鼎大名的学校首领,我们不得不小心些。”他靠在车头,目光放远,打量着废墟上方,“我知道,你故意引我们来这里,是怕牵连到你的人,对吧?”
余昼不置可否。
男人哼笑一声,“我在这里解决你,一样会回去杀光你的人。”
随着一阵哄笑,余昼放下举累了的胳膊,泰然自若的,“不如,换个人来跟我说话?”
男人的情绪有头盔遮掩,身形突发的僵直却有所暴露。
余昼轻轻扬眉,笑起来,“怎么,想杀了我,却不敢见我?”
话音落下,本就安静的环境更加冷沉,绝对的寂静下,有规律的踏击声自余昼左手边的角落传来,那是某种硬物碰撞在金属上的声音,一声又一声,成了昏沉落日下唯一响动。
侧头看去,车群最边缘处,身穿夹克的男人坐在台废弃的探测仪上,位置不显眼,却能纵观全局。而他无数次染血的皮靴,此时又被擦得明亮,正一下下踏着探测仪的外壳,以悠闲的节奏。
男人的长相并没有什么记忆点,短发利落,一双畸形的耳朵,目光随意落在余昼身上,却还是能瞧出其中要将人穿透的执拗。周身的凶戾迫人。
“终于又见面了,余昼。”男人扬声说。
余昼回,“确定是又吗?”
他想找些由头拖延话题,这句疑问显然奏效,且轻易惹怒了男人。
男人脸上似有似无的笑意立刻褪去,身体随之前倾,口吻轻描淡写得令人生寒,“我会让你知道,遗忘的代价很高。”
“愿闻其详。”余昼满不在乎地点头,“但这之前,我有个疑问想请你解答,博物馆和红灯区有值得利用的资源,可斗鱼池,为什么?”
男人看了余昼一阵,起身跳下庞大的探测器,走近了些,轻轻嗤笑,“这都是废话,想争取时间,是吗?”
余昼坦然,“是没什么错,但好奇也是真……”
他话没说完,正前方忽然蹿出一道狭长暗影,冰冷的机械利爪不知从哪辆车发射而出,闪着尖利的寒光,犹如蛇鳞的锁链在空中呼啸作响,直冲余昼的咽喉而来。
余昼闪躲不及,被利爪钳制后,锁链即刻收紧,因不可抗拒的力量拉扯,余昼被迫跪地,双膝摩擦,被扯出好一段儿距离,直至男人脚边。
男人俯视着余昼的狼狈,目光中似有什么在烧灼,“我给的时间已经够多了,看来你的人,是不准备和我们来次约会了?”
余昼双手抓着锁链,抬眼看男人,利爪的锯齿正在往皮肉里钻,他却还是一派轻松,“约会嘛,总要准备一下,迟到在所难免,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