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力甩开,手下两人打着哆嗦互看一眼,听命匆匆跑开。
山魈呆在原地,没一会儿,果然看见,双胞胎其中一人从灌木丛中跳了出来,躲开对面的射击,然后掷出匕首,利落了结了他。
趁着这个空隙,山魈再次朝他开枪,然后如愿的,打中了那人的腿。他正要补枪,视线中,却有一把闪着血光的匕首,先一步朝着他的方向飞来,他下意识躲避,刚侧过身,那把匕首便带着利风掠过眼前,飞出了好远才落地。
躲过匕首,他压低脑袋探查,远远的,又对上了一双眼睛。他藏得足够隐蔽,但那双银灰色的眼睛,却穿过一切障碍,直接锁定了他。
阴沉,暴怒。
不知为何,山魈竟升起一股莫名寒意。
下一瞬,那双疯狂的眼睛便消失在视线。
山魈此刻无瑕顾及其他人,他要做的,只有去杀了余昼。他一直不解恨,但当下状况的阻拦,让他非常后悔,没果断杀了他。他会不会死不重要,但他不能让余昼还活着。
如果他的预判没有出错,余昼应该还在原来的地方,他那样的状态,在械斗中移动太危险,留下人手看护更合理。
山魈换了个方向,想再次找寻空隙,为冲出大门做准备。然后他发觉,短短十几秒,空地上忽然被扫清了,百米内都不见人影。
空气肃静下,他却直觉这不是一个转移的好时机,便按兵不动,警惕地观察着周遭情况。
短暂的两秒后,他眼前忽地闪过一个飞影,那身影高瘦,算不上健壮,一闪而过的暗影却笼着夺人气息的压迫,随后,一把匕首狠狠穿透了他的左肩,将他浅浅钉在了墙上,力道之大,震得人骨头发麻。
左手不便拔刀,他下意识扔掉右手中的枪,紧接着,另一把匕首就飞插进了他右手手腕。
山魈瞬时疼出一身冷汗,同时预感到真正的危险已逼近,咬牙拔出左肩的刀,立刻向后翻滚躲避。
司洛特悄无声息地来到,背着光,步步迫近,截住山魈的退路后,抬脚狠狠踹在他下颚,仰面将人踹出去好远。
他踢起地上的枪接住,面无表情地上前,直接将枪管捅进了山魈嘴里,撞开了他的门牙,撞得嘴角溢血。
纳提被击中时,季方允就在不远处,诧异之后,全是惊恐。
支恰有意留个活口,但纳提受伤,司洛特接下来一定会暴走。情急之下,他快速干掉周围的人,冲到纳提身边,给了他一脚。
纳提本来躺在地上乱叫,听不出是委屈还是恼怒,挨了一脚后,不敢置信地望向季方允,嘴一撇,立刻哭喊出声。
一瞧他哭了,季方允心想有戏,拔腿就去追司洛特,等他在门口找到人,正看见山魈被司洛特拿枪抵着,他立马大叫,“纳提在哭!他在哭!司洛特!纳提在找你!”
他话音一落,山魈的左臂突然中枪,然后是左腿,之后,四肢都没能幸免。
这枪从远处而来,见这信号,季方允便知道,是支恰那边也已落听。他借机连忙上前,嘴上是安抚,精神却一直紧绷,拿过司洛特手里的枪后,又道,“这儿有我呢,快去看看吧,他需要你……”
山魈躺在血泊中,即使这样,眼中也没有半点脆弱和屈服。人是哪儿也去不了的,季方允担心双胞胎,将人拖到门口示众,随即也跟了出去。
如他所料,司洛特怒气未消,见一个杀一个,即使绕着他走的,也要追回来给两刀。
首领被抓,之后,殡仪馆的人跑得跑,死得死,剩下的只想留条命,看清局势后纷纷束手就擒,这场纷争得以告一段落。
清点时,纳提还赖在司洛特身上不肯下去。学校的伤亡不多,收获却显而易见,丰富的生活物资暂且不说,武器装备就足够让他们在孤儿区横行。
临近傍晚,他们几人呆在空地休息,阿佘坐在车头,清理机械小蛇上的皮肉血迹,顺便踢了个木箱,给忽然沉默的双胞胎坐。
放下纳提,司洛特又拉过他的手,纳提的手被他自己刮蹭出许多伤痕,隐隐冒出血丝,还未处理。
司洛特端详完,便像以往一样,含住手指,帮他舔舐伤口,沉着目光,心无旁骛。
季方允也不是第一次见两兄弟的奇怪举动,但看两人情绪低沉,想着调动一下,便开口调侃,“瞧你俩这腻乎劲儿啊,我都怀疑,趁我们不在的时候,你俩是不是还偷偷做爱啊?”
话说完,他却发现其中一人,无声抬了抬眉。
第49章悼词
无力的酸疼感持续了很久,余昼在这阵烦躁中醒来,确定了自己还在殡仪馆里。
见他醒了,忠姨关切探身,“小子,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对劲儿吗?”
除了疼痛和失力,余昼没觉出其它异样。他试着攥了攥拳,目光忍不住四下找寻。
忠姨一眼看穿他的心思,笑了一声,“人刚才还在呢,呆了好一会儿,我让他去休息了。”
余昼抿抿嘴,心里偷着乐,转而正色道,“我们的人都怎么样了,山魈呢?”
“支恰留了他一命,等着你处理,我刚审了审,这伙儿人就是临时凑起来的,没人说得明白那个山魈的来路,一群人死的死,跑的跑,剩下的都关铁塔里了。”说着忠姨感叹一声,“这次来救你,为保万一,雇了两队雇佣兵,价钱高得离谱,不过也算因祸得福吧,从殡仪馆身上算,填了窟窿,还能捞到不少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