嘱咐手下的片刻间隙,余昼就找不见了支恰的人影,快步追上人群,才发现那人也正跟着往浴室走。
他几步追上,拉住支恰,看了看他,抬手抹掉他眼角快要干涸的泥水,“去我房间洗澡吧。”
支恰抽回胳膊,“浴室更近,我不喜欢绕路。”
手中空下,余昼心下忽然烦躁,他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是否又惹恼了支恰。他默不作声地跟上,直跟到公共浴室门口,看见支恰和其他人一起,若无其事地站在门口脱衣服,烦躁也顾不上了,冲上前把人掀起的衣服的又拽下来。
余昼难以置信,“你就在这儿脱?!”
支恰歪头挑眉,目光扫过四下的人,“有什么问题吗,不脱衣服我怎么洗澡?”
余昼急吼吼的,“所以我说去我房间洗了!”他猛地把声音压低,“你这样不就被他们看光了!”
支恰明显一阵无语,“我有的他们都不缺,倒是别人,该忌惮我,嫉妒心作祟,冷不防卸他们一条腿吧。”
余昼一时无言以对,黑着脸,盯着支恰把自己扒得精光,将浸透泥水的衣服扔在地上,顺着人群进了浴室。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恶狠狠地也把自己扒了个精光,甩着膀子进去,跟在支恰身后,平等且凶狠地瞪每一个人,也不管他们是否有看支恰,“看什么看!给老子转回去!对着墙洗!”
支恰视而不见,找到空闲的莲蓬头,站在水流下,仰头浸湿头发和脸,慢慢清洗自己。
余昼挤开支恰旁边的人,站着位置,心不在焉地冲洗身上的泥沙,目光全在支恰身上,还要时不时瞪瞪其他人。
公共浴室只十几个莲蓬头,来得晚的,只得站在一旁等着,余昼瞧见由头,立刻凑近支恰,“你瞧,他们都等着呢,泥巴干在身上多难受啊,咱们给他们让个位置,去里面吧?”
支恰不知他所说的里面指哪里,只觉得恶狗护食似得余昼确实挺招别人烦的。
见人没再拒绝,余昼立刻从置物架上扯下两条毛巾,先围住支恰,又围住自己,拉着人穿过面壁洗澡的人群,往里面走。
支恰只来过这个浴室几次,并不知道里面还有空间,尽头拐角,推门进去,是另一片空间,房间的高窗下,一排闲置的浴缸。
只剩他俩了,余昼放开支恰,忽然蹲跪下身,抓上支恰的小腿,慢慢蹭过,“这里没有洗干净……”
余昼默默用拇指擦拭着他的小腿,支恰垂眸看了他片刻,眼角微挑,抬脚踩在他的腿上,他看人抬头望他,接着又抬高腿,踩在人胸口。
余昼扶上他的脚腕,手顺势向上摸,眸光里泛着可怜,紧接着他却飞快起身,趁支恰后退稳住自己的间隙,把人拦腰抱起,后拢着腿将人放进了浴缸里。
整片背蓦地挨上冰凉的浴缸,支恰猛地吸进一口气,含住半个下唇,抬眼睨他。
余昼捏着他的下巴,飞快在唇上亲了一口,接着自己也迈进,腿刚跪到两侧,胸口再次被支恰抬脚顶住,他不由分说拉直支恰的腿,扛在自己肩上,低头靠近,试探着说,“不生气了好不好?”
生气吗?支恰想着。
有目共睹的,对于博士的研究,余昼从不感兴趣,他之所以愿意费工夫,支恰很清楚原因。余昼对安全区恨之入骨,能因他做出改变已是难得,那他又有什么好生气的?气,也是气自己而已。
支恰歪头,“我没生气。”
余昼忍不住皱眉,“还没有?你从回来到现在都没对我笑过!”
支恰懒懒抬手,指尖触着余昼的唇,“那如果我在生气,你要怎么样。”
余昼静默一秒,抓住支恰的手腕,用唇去蹭他的双唇,“你应该知道,我不想和你有任何分歧,那感觉就像要随时失去你,我想要你开心……”他忍不住去亲支恰,“其它的,我们从长计议好吗,总有解决的办法。”
支恰甚至没意识到,自己下意识就点了头。
余昼的吻转移到侧颈,低低引诱,“我能怎么样呢,不过卖点儿力气,要你不再有力气生气。”
他悄声打开了水龙头,吻滑落到肩头,随之向下,亲吻胸口和小腹。两人情绪渐高,水汽氤氲,游走在肌肤空隙。支恰后仰着躺在浴缸边,修长白皙的脖颈勾出诱人的弧度,感受着余昼口腔温度带来的包裹。
水声和压低的喘息在空旷的尽头房间回响,高窗外,雨依旧在下,猝不及防的,冷硬的撞击声突然传来,有什么撞上了玻璃。
两人立刻停下,警觉起身。情事被搅扰,余昼燥怒异常,他望向高窗,却发现又没了动静。
一两分钟后,外面的淋浴室传来动静,有人惊呼出声,又十几秒后,一架型号老旧的运输型飞行器撞门进来,磕绊着飞到两人面前,对着余昼开启了扫描。
“已锁定委托者,已锁定委托者。”飞行器咳嗽了两声,“先生你好,请保持双手干燥,接收你的委托物品。”
第64章全员清醒
在本世纪的最后一天,季方允毫无征兆地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他花了些时间才确认,当下的体感是真实的,不是做梦,不在意识游荡,是真实的那个,操蛋又散乱的世界。
接着他便看到了狄音。
那人离他有些距离,面对着墙壁,正在和悬挂在上面拳击机练习。除了这本放置在他房间的东西外,医疗室还多了许多东西,显然,在他持续昏迷的这段儿时间里,狄音已经搬到这里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