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尘:……
面对医道上的事情时,柳白向来不达目的不死心,湛尘被他烦得没办法,给了他一滴血,任由柳白盯着他的眼珠仔仔细细翻来覆去地看。
柳白问道:“你有没有感觉到眼睛有什么变化?或者在使用聚月珠后导致心情有巨大波动,情绪不稳定?”
湛尘:“并无。”
“这样啊,看来聚月珠只能治疗身体上的伤,并不能使得情绪舒缓。”柳白碎碎念,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看起病来。
“我看你郁结于心,肝火过旺,情绪略有焦躁,可是有心事不得纾解?还有点压着的意思,反正都死过一遭,早就无所谓破不破戒,没必要压制生理上的需求,这会影响心理,你看你红痣都变了。”
湛尘:……
湛尘:“说够了吗?”
红痣转变与心情没有任何关系,柳白怎么像个庸医似的张口就来,在正经与不正经之间反复。
柳白拍拍湛尘的肩膀,“你这样的人我见过不少,之前越是压抑得很,后期的反应就越强烈和难受,你要是不行,我给你开副药调养一下。”
湛尘忍无可忍,金光闪过,柳白掉下飞舟。
“啊——”
鱼冬眼疾手快抛出绳索套住柳白,然后被连带着往下拽,这一幕极为熟悉,麦青扶额,出手把人拉住。
得罪湛尘的结果比得罪花燃还有惨一些,金光将人拦在外面,飞舟载着摇摇晃晃的两人,雨水兜头而下,两人像被打湿的两根青菜在雨中飘荡。
花燃看过去,近段时间她确实感觉到湛尘的情绪越发不稳定,却不知来由,不知道与他身上越来越旺的业火是否有关。
次日清晨,雨势停歇,众人抵达风陵渡,花燃控制飞舟一路急奔,往潮州赶去。
潮州阴云密布,天色暗沉沉地往下压,像一个锅盖要往下盖住这片大地,天空下着细密雨珠,地面漫起积水。
飞舟停在偏僻的位置,几人走下,顺着道路向前走,路边田野的种着大片麦子,这场雨不知道下了多久,麦粒竟然都在麦穗上发芽,没发芽的也已经发霉发黑。
麦青扯下一根麦穗,手指轻碾,雨水从麦穗中渗出,沾湿手掌。
梅淑青:“麦子无收成,百姓要遭殃了。”
众人往前走,途中遇到不少骨瘦如柴的行人,脸颊深深凹陷进去,显得两只眼睛格外突出。
其中老人和小孩数量极少,偶尔有几个也是奄奄一息的模样,有几个孩子衣衫褴褛,肚子囊鼓鼓的,像是装满东西。
柳白走上前去,一个女孩直愣愣看着他,他扬起笑脸,温和道:“把手给我,我把一下脉行不行?”
女孩看上去十岁左右,好奇地打量着柳白,伸出细瘦到只有骨头的手臂,手上沾满泥土,指甲缝里都是黑色。
柳白正要探手过去,旁边突然冲出来一个头发凌乱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