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寻梅笑得如此古怪,莫非真当有什么意外之喜?
心里有些不安,可她也知道,寻梅既然不说自然有不说的道理,否则若威胁到夏雨的安危,寻梅定不会有所隐瞒。
寻梅先是驱车去了城里,奇怪的是所有人都在一间临溪酒家等着,夏雨两个娘更是一前一后的将孩子都带走了。
东方越含笑看了夏雨一眼,也不说话。
连辛复和夏禾的脸上也是怪怪的,夏雨一回头,寻梅和李焕却是不知所踪。
秋意阵阵,河边杨柳随风摇曳。
夏雨扫一眼面色古怪的众人,“爹,为何人人都这样奇怪。”
东方越惯来不会开玩笑,可若开起玩笑来,却也是有板有眼,一本正经的,“自然是有事,不过不会告诉你发生了何事。若你真要问个明白,爹还是不会告诉你的。”
语罢,扳直了身子,走出了夏雨的视线。
夏雨揉了揉眉心,嘴角直抽抽,眼见着天都要黑了,还不见赵朔的踪迹,心里难免有些不安起来。
人都去哪了?
须臾,阿妙娘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块布,上前就系在了夏雨的眼睛上。
“大娘,你做什么?”夏雨伸手去拽。
“不许拿掉。”阿丽娘道,“别动。动了,就再也见不着他了。”说着,不由分说的为夏雨换衣服。
夏雨撇撇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他们摆布。也不知她们在做什么,一会为她换衣裳,一会为她梳头盘发,还给上了少许胭脂水粉。
“你们做什么?”夏雨不悦的蹙眉,“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这般神神秘秘的,到底是为何?”
阿丽娘道,“在娘面前,你即便是做了娘的人,也还是娘的女儿,何时长大过?”
夏雨笑了笑,“那倒是。”
等着梳妆完毕,阿丽娘搀着夏雨起身,扭头望着阿妙娘,“当年你还说,阿雨这丫头生得不够秀气,如今可算是看走眼了吧?我们家阿雨哪里输给旁人。”
阿妙娘笑了笑,“许是生来便是一身贵气,花满楼哪敢留她。老娘当年见的人多了,可咱们阿雨生得就是与寻常女儿家不同,哪里不同却也是说不出来的。只是,看一眼会叫人舍不得。不似有些人,生得虽好但到底少了那一股子气。说到底,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当年要不是我送出去给你,今儿个她还不是与疏——”
说到这儿,声音戛然而止。
夏雨听得一声响,应是阿丽娘拍了阿妙娘一下。
毕竟疏影这个人,曾经在夏雨的身上和心里,都留下过很重的伤。一个曾经最亲近的好姐妹,最后成了最疏远最该死可恨的仇人。
一时间,三人都沉默。
良久,听得外头一声响动,夏雨便被二人搀着往外走去。
“你们带我去哪?”夏雨蹙眉。
无人应答,她只觉得自己好像被搀上了一艘小船。
身子一摇晃,却有一双手,快速的握住了她,而后便是熟悉的怀抱。淡淡的茶香,让她一直悬着的心,顷刻间平静了下去。就势伏在他怀中,静静听着属于他的心跳,那一刻什么都不再重要。
风过耳畔,他下意识的抱紧了她。
船过水声,逐浪之音徘徊不去。
须臾,水声越来越少,许是到了水平处。
覆着双眸的布条,被轻柔的掀开,她想睁开眼,可因为双眸被覆太久,一时间无法适应外头的光线。有一手恰如其分的遮在她眼前,耳畔是他的温柔耳语,“慢慢睁开,别着急。”
她点了头,随着他的手慢慢的挪开,瞬时僵在当场。
火树银花明亮岸,扁舟轻摇从此过。
回眸泪眼花不语,笑问君子谓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