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昀早晨醒来,睁眼就见夏风吹拂白纱,梦境般清凉。她掀帐下床,木窗外是一幅画,一半雪白照壁,一半青『色』葡萄藤。
陈樾家比清林镇那处院落小很多,二楼走廊极窄,长不过三四米。她走到他门边,意外他竟还没起床。
已是上午九点半。她轻推房门溜进去,陈樾侧身蜷在床上睡着,一半的脸压进枕头里,『露』出的一半脸,睡颜十分安详。
她过去坐下,瞧了他好一会儿,没忍住『摸』『摸』他的脸。他醒了,慢慢睁开眼睛,含糊地说:“你起这么早?”
“早什么呀,九点半了,我还以为你生病了呢,半天没醒来。”
“九点半了啊。”他喃喃说着,头又往里头一扭,垂着眼皮昏昏欲睡。
孟昀没见过他这般偷懒的模样,心软了,趴他身边,手指戳戳他肩膀,问:“昨天睡很晚吗?”
陈樾睁了眼,这下醒了。岂止是很晚,他太兴奋了,怎么都睡不着,在床上打滚,天都快亮了才睡去。
孟昀踢了拖鞋爬上架子床,伸着脖子望:“你这个床和那边房间里的是一对吗,好像木头花纹都是一样的。”
陈樾说:“应该是同一批生产的吧。”
孟昀坐下来,『摸』『摸』靠墙那头和床头的围栏,说:“我小时候在外婆家就睡这种床,我特别喜欢这种三面都有围栏的床,晚上睡觉很安全,怎么滚都不会掉下去。”
陈樾目光追着她走,说:“我小时候也喜欢在床上滚,觉得床很大,”
孟昀说:“对,小时候觉得特别大。”
她躺下来他身边,转身一滚,滚到最里头;然后反向一滚,朝他滚过来,只滚了一圈半,人就趴在他肩头了。
陈樾盯着她看。
孟昀说:“你再往外面睡一点,挡着我了。”
陈樾就往外平移了一点,孟昀又来回滚了一圈,说:“好了,你睡回来吧。”
陈樾挪回来,转身将手臂搭她腰上,手掌轻摁着她后背。他的手指在她背上点啊点,点啊点,点得孟昀心痒痒的,他忽用力一拨,她被推向他面前,他就势吻住她的唇,手顺着她的肩膀扶上来,捧住她的下颌。
他今天的吻比昨晚要更霸道些,起先仍是唇瓣吻『舔』,温柔缠绵,渐渐便晓得攻城略地,吮得她舌根都发疼了,呜呜叫着推开他才罢。
他『摸』『摸』她嘴唇,又亲了一口才起身。
孟昀跟着他问:“今天去哪里玩?”
陈樾说:“你不是要买护手霜,还要看电影吗?『奶』茶也可以再喝几杯。”
孟昀说:“早餐吃什么,我饿了。”
两人出门,在附近巷子里找了家看不上去不怎么卫生的米线店。招牌十分油腻,却写着“二十年老店”。陈樾说这是他从小最爱吃的一家。店面不大,在两条巷子的转角处,巷道沿边摆了小餐桌矮板凳,就是食客吃饭的地儿。本地人还不少呢,孟昀一看就知道这家店必定好吃。
陈樾问:“你想吃卷粉还是米线?”
孟昀拿不准:“米线吧……卷粉……”
陈樾于是两样各点一碗。
孟昀走过地上的纸团、筷子袋,到一张桌子前。凳子是干净的,桌上摆着前头顾客吃剩的碗,服务员麻利地收走了碗,抹布往桌上一捞,完事。
孟昀抓着裙摆拘谨地坐下,陈樾拿了纸把靠近她的桌子这边仔仔细细擦了几道,擦干净了,几团纸扔进垃圾桶,人再坐回来。
孟昀问:“为什么你们这里的桌子椅子这么矮,像给幼儿园的小朋友坐的。”
陈樾说:“有人说因为以前山民都坐在草地上或者垫子上,不用椅子,用也是矮椅子。有这么个说法,不知道真的假的。”
孟昀说:“还蛮有特『色』的。”
老板娘端来两碗滚烫的砂锅米线和砂锅卷粉,香飘四溢。
孟昀一见就来了胃口,说:“我先吃卷粉,然后跟你换。好不好?”
陈樾说:“好。”
孟昀夹起卷粉,刚张口,陈樾说:“你慢点,很烫的。”
孟昀又吹了几口才吃,果然好味道,她一口气吃了半碗,跟他对换。陈樾怕她辣,又给她加了杯冰木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