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知道自己把风筝烧了,肯定会生气吧,那他会不会跟她算账?
短短瞬间,她脑子里闪过许多念头。
裴元彻这边浑然不觉般,继续道,“那个风筝做的仓促,而且被雨打湿后,颜色堙了这个礼物不作数,你别放心上。”
听到这话,顾沅松了口气,露出个真心实意的浅笑,“无妨,无妨。”
“孤改日再画一个新的给你。”
“不敢劳烦殿下。一个风筝而已,想玩的话,去铺子里买就行。”
“不麻烦。”
裴元彻凝视着他,目光灼灼,“给你画风筝,孤乐意。”
或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热烈直白,顾沅的心头猛地跳了两下。
她有些无措,忙扭过脸,不去看他,眼睫扑闪道,“殿下费劲让五公主引臣女来这,就为了风筝的事么?”
裴元彻扬了扬眉,没说话。
石桌上摆着乌梅饮,还有一碟五白糕和一碟新鲜饱满的杏子,都是才摆上的,没有动过。
他自顾自倒了两杯乌梅饮,指节分明的手指推着另一个杯子到顾沅面前,“御膳房的乌梅饮味道还不错,是不外传的配料方子。”
深色的乌梅汁用晶莹剔透的琉璃杯盛着,很是精致。
可顾沅这会儿没心情品尝,只伸手握着杯子,并没有喝。
裴元彻也不勉强,只掀起眼皮,幽幽的看了她一眼,“你就没什么想问孤的?”
见他这样说,顾沅压在心底的那些疑问一个又一个冒了出来。她到底没忍住,先问出最关心的那个,“殿下,赐婚的圣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问的虽委婉,但裴元彻看得分明,她潜台词是在问——“这事是不是你干的?”
他会承认么。
显然不会。
“母后没有与你说么?”裴元彻诧异道,“孤以为她与你说了的。”
顾沅好看的眉头蹙起。
裴元彻面不改色,“这段时间,母后一直在为孤挑选太子妃,孤让她全权做主。后来,她与孤说,她相中了你”
他顿了一顿,清冷目光瞥过顾沅倏然捏紧的小手,嗓音越发平静,“孤觉得你不错,便说可以。之后,孤无意中得知你与文明晏在相看,一时失态,便有了书肆那回的冒犯。等回宫后,孤便因着淋雨病了一场”
顾沅略怔了下,他病了么。
见他停着没往下说,明显是在等她的反应,她想了想,略一颔首,“那样淋雨,是很容易病的。”
裴元彻,“……”
他的表情微僵,不过很快就恢复寻常,修长的手指轻抚了一下袖口,语调平静道,“等孤病好了,母后那边却已经求父皇下了圣旨。之后的事,你也知晓了。”
顾沅精致的小脸写满愕然。
真相竟然这样吗?
乍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可细细一想,却又觉得哪里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