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辞趴在门口,见到很多记者犹如嗅到鱼腥味的猫,一股脑往另一端跑去,她摇头:“还没吧。”
她知道祁蔓想问什么,又回了句:“没看到黎姐姐。”
祁蔓憋了憋,她用手机随意扒拉,过了会点进一个直播间,直播间半小时前就有了,一直只有主持人在说话,很明显,是这次来采访黎穗的,在直播间里她正做不要钱的猜测。
“估计黎总这次因为生病想要好好休息,所以要退出这个圈子。”
随即弹幕刷一片,都在反驳她胡乱猜疑,如果是真的要退出,何不等身体好再宣布,偏偏是现在,逻辑不通,主持人看不到弹幕,依旧自顾自说的激昂,祁蔓目光随着她镜头一直盯那扇紧闭的房门。
门里,黎言之坐在椅子上,她抬眼看躺床上的女人,和她记忆中强势的样子完全不同,只是气势依旧,冷眉冷眼,虽然面色苍白,但丝毫没减去她眸子里的寒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甚,看她的眼神似是看着仇人,黎言之对上那双眸子,没开口。
“来找我有事?”黎穗先问话,她昨天才动了大手术,医生明说不能情绪波动太大,需要静养,可是她现在能静下来吗?她闭眼就看到陶行明在向她求救,在无声呐喊,她一秒都合不上眼睛,连休息都是奢望。
黎言之想了会说道:“陶副总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你当然知道。”黎穗蔑笑:“你有什么不知道的?我和邵长宁合作你不知道吗?还是我和锦荣合作你不知道?你知道自己赢不了,没有胜算,就用这种龌龊的手段?”
“黎言之,你不觉得自己很卑鄙吗?”
她沉浸在幻想的世界里,黎言之就是杀陶行明的凶手,因为动机她最明确,时间吻合,黎言之还是第一嫌疑人,怎么想都和她脱不了干系,黎言之不想多言,她对黎穗说:“不是我。”
“这句话你留着给检察官解释吧。”黎穗眯眼:“你看他们会不会相信你。”
黎言之侧目,病房门被推开,黎穗助理小跑进来,她小心翼翼看眼黎言之,末了走到黎穗身边,附她耳边轻声说几句,黎穗点头:“开。”
气势锐不可当。
黎言之轻叹气,她深深看眼黎穗,起身道:“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不是我。”
黎穗也冷眼回望,四目相对,黎言之启唇:“不要做别人的刽子手。”
她说完头也不回从另一个病房的长廊出去,黎穗盯她背影看良久,她紧紧拧着被角,心突然疼得直冒冷汗,助理胆战心惊问她:“需要给您备药吗?”
黎穗咬牙:“不用。”
这声和着血水咽下去,她缓和紧绷的身体和紊乱的心跳,抬眼:“让他们进来。”
呼啦一大片,病房里瞬间挤满了记者,每个人都端摄像机对黎穗一阵拍,直播间里也将她疲倦之态清晰放出来,祁蔓细细看,皱眉,身边何辞还没问话就听到黎穗冷声道:“今天请大家来我只是想宣布一件事。”
祁蔓盯手机,就连何辞都忘了反应,一起盯她手机,弹幕刷的飞起,不少人在猜测她要宣布的事情,离谱的是还有人说是黎言之的婚期。
祁蔓看到这条消息觉得碍眼,她直接屏蔽弹幕,刚屏蔽,就听到黎穗清晰的嗓音:“我儿子死了。”
这句话刚说完直播间有片刻卡顿,视频像是被按下慢放键,不停的回播,回播,回播。
祁蔓耳边一直响起这段话。
我儿子,死了。
何辞惊讶的瞪圆眼,张大嘴,显然非常震惊,还是祁蔓关掉视频才回神:“什么,什么情况?”
祁蔓没瞒着:“你听到的情况。”
“她儿子是不是那个副总,叫陶行明?”
居然死了!何辞有种匪夷所思的感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特别荒谬,祁蔓点头:“嗯。”
她看向病房门口,说好处理完事情的黎言之,并没有回来,她很担忧,觉得这件事肯定要牵扯上黎言之。
果不其然,黎穗的直播还没有结束,就有人匿名爆料,说陶行明死前一晚是和黎言之在一起的,黎言之是嫌疑人,还有人将黎言之和黎穗近年来所有的恩怨深扒出来,黎言之一时间站在风口浪尖。
她的名字本就是影响力,现在出现这种情况,网友迫切想要知道真相,网络瘫痪好多次,警方不得不做出回应,目前只是嫌疑,没有证据。
这么保守的回答被网友解读出不同的意思,其中不少恨不得荣天早点倒闭的其他公司也混在里面,对黎言之极尽抹黑,有说她和陶行明早就不对盘,有说她前段时间没结婚,所以股份被黎穗分走,现在黎穗就是最大的股东,而她地位岌岌可危,所以才冒此下策,众说纷纭,网上关于这件事呈现一种井喷的状态,正在不断扩散和蔓延。
何辞呆坐椅子上:“黎姐姐她……”
没说完她就摇头:“不会,她不是那种人。”
祁蔓抬眼看何辞,见她义正言辞不由开口:“你这么相信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