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去宗的藏书楼是一件极品灵器,无限接近仙器的存在,乃开山祖师爷留给青云宗的底蕴所在。内有九层,每一层都放置着不同的法宝器材功法等,价值由低到高。进入藏书楼需要宗门功勋值,弟子们一般都用自己的身份令牌。偏樊春熙这次拿出一枚特殊的令牌,令牌是紫金色的,一面雕有青云宗的祥云标志,一面则是一个掌印,上面带着一股独特的个人内息。
修复金丹的功法罕见,小地方的人更是闻所未闻。樊春熙推测,如果真有这样的功法,最有可能存在藏书楼的第九层。她想到第九层看看,如果用她自己的身份令牌,以她对宗门的贡献值,她上不去第九层的。
这枚紫金令牌乃百里道君留下的,百里道君贵为元婴大能,且为宗门征战百年又镇守宗门百年,积累了大量功勋。纵然这些年樊青用掉了一些,剩下的功勋值仍旧比她的多。
“你要上第九层?”冲和道君,紫霞峰峰主,亦是藏书楼守护者,此时他拿着那枚紫金令牌,凝声问道。
藏书楼对青云宗而言至关重要,宗门会派遣一位元婴大能入楼守护。
“是的。”樊春熙沉声应道。
“你可知,凭借这令牌,可请宗里化神老祖出手一次?”他刚才查阅过,紫金令牌上的功勋值不多了。他接着说道,“如果你要上第九层,但凡你带出一件物品,这令牌就无用了。”
这样的机会,一般都用在家族遇强敌有覆灭之祸之时。
老者虽然面无表情,但不难看出他对樊春熙崽卖爷田不心疼的行径恨铁不成钢。他只以为她是为了更换更高级的功法或者法宝,但樊氏一族的困境显而易见,这枚紫金令极有可能派上用场,就这么用掉,太可惜了,所以他才一再提醒她三思而后行。
樊春熙浅笑,命都快没了,还死守着这身外之物做甚?
说她自私也好,怎么样都行,但凡有一丝机会,她都愿意去尝试一下。而且她知道,如果她有幸从第九层取出一物,那必然是能解她燃眉之急之物,能缓解甚至解决她金丹破裂的问题。如果能达到这个目的,对她而言,就值了。
就在这时,她突然间感到胸口憋闷,樊春熙瞬间脸色微变。
看到她瞬间没了笑容,冲和道君只以为她终于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于是缓着声音道,“你还是再慎重考虑一下吧。”
樊春熙垂下眼睑,“那我再考虑一下吧,谢谢师伯提醒。”说完这句,她退了出去,急急地藏书楼附近找了一僻静之处。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琢磨,她这算什么呢?夺舍吗?会不会被人看出来?
她一直知道,修真之人对夺舍一事很是忌讳,认为此乃歪门邪道,一经发现,恨不能得而诛之。
她决定来藏书楼之前,心里一直在打鼓,很担心会被看出问题来。但她又不得不走这一趟。金丹破裂的问题亟待解决,还有就是,她未尝没有带着长痛不如短痛的想法。想着如果真的被人发现了,那也只能说是天意如此。
从她出关伊始,栾月没有看出来,周晓等人没看出来,最令她担忧的身为元婴大能的冲和道君也没看出来问题,她提着的心刚刚放下。
可现在看来,显然她这口气松得太早了。
刚才在听到紫金令牌会因此而失去作用时,某种又酸又涩的感觉涌上心头,她很肯定,这样的情绪不是她的。原以为原主不在了,她才会附身在她身上,却没想到她还躲在身体里?是的,樊春熙很肯定原主是在躲着她,一直避免让她发现。
“出来!”
没有动静。
“出来!”
仍旧没有动静。
樊春熙冷笑,内心凶狠地喝道,“你最好出来,别逼我自爆金丹!”
“你这又是何必呢?”一道声音在脑海中幽幽响起。
何必?她鬼鬼祟祟地隐藏在暗处,还怪她发现了她?而且这句话理不直气不壮,这样的态度,樊春熙猜到原主对她这异世之魂的存在心知肚明,甚至并不想要回身体的主控权。这有点不合常理。
要么就是她厌世,不想活着了,要么就是知道她这外来者乃情非得已,错不在她。否则谁被鸠占鹊巢不得大闹一场啊?
可是,一枚紫金令牌都能令她心绪波动,可不像万念俱灰的样子。那么就是后者了。这就有趣了,她这附身之人一点对附身的经过一无所知,她倒是清楚明了。
樊春熙唯一记得的是,她倒下之后,整个人昏昏沉沉似睡非睡的,但很舒服,如同被云朵包裹着一般,而在她醒来之前,有那么一瞬间疼痛非常,像是身体被人生拉硬拽一样。
“你知道我们是怎么回事吗?”樊春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