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冯渊越来越不安了。
“你们看见韩四了吗?”
“你们看见他了吗?”
所有人都在摇头,所有人都出去了,唯独不见韩四。
“韩四!”
冯渊开始大声呼喊他的名字,但没有回应,一点儿回应都没有。
一个小时后。
他们终于找到他了。
那个男人,躺在一堆枯叶里,身下的血淌了一地。
他眼睛睁得大大的,眉心中间赫然是一颗血糊糊的洞口。
那是只有狙击枪才能造成的伤口,冯渊就呆呆的站在那里,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思考和行动能力一样。
她目光静静地看着他,很久很久,安静到四周仿佛连呼吸都失去了。
“韩……韩四?”
死了,他……死了?
怎么会呢。
终于,她踉跄着上前,摸到了他还未完全凉透的尸体,眼泪决堤,汹涌而出。
“不会的,不会的,你那么厉害,怎么会死呢。”
冯渊开始给他做心脏按压,开
始做着自己毕生所学的抢救手法,企图将他抢救过来。
但终究是无用功。
她握着韩四的手。
“韩四,你眼睛还睁着,你看看我……”
“你看看我呀。”她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她不断地去亲吻他的唇,亲吻他的眼角。
但不论她如何努力,如何去做,他都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再也不会有人那般亲昵而眷念地喊着她阿渊了。
那一瞬,她心如刀绞,唇被咬到了发白,口腔里溢满了血腥。
时隔多年,每每冯渊想起他安静地躺在枯叶里的模样,都心痛难忍。
哪怕在那之后,江时晏不惜用一切手段,将狙杀了韩四的人挫骨扬灰,冯渊也未能从那一段感情中走出来。
她以前是不信情爱的,总觉得这世间最无用的就是情爱。
情爱使人昏聩,情爱使人……痛彻心膂。
眨眼不过二十余年过去了,每年冯渊都会带着孩子去给韩四扫墓。
告诉他,墓碑上的人,是他的父亲,是个顶顶厉害的人,他无所不能。
直到人生圆满,她收拾好了自己所有的行装,去找韩四了。
余留在桌上的,只有一瓶又一瓶的药,曲终人已散。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