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考虑到石城军出色的战力,后金大军到来后,立时在城北几里外掘壕立营,这在明军中可算是很高的荣誉了,要知道后金兵在与明军对垒时,大多只是简单的扎其一堆帐篷,很多时候连营门营墙都不设,因为他们知道,对面的明军根本不敢过来主动攻击。
选好扎营位置后,又有大队的后金兵余丁出外挑水造饭,一时间城下一片的喧腾,很快的,大片的营帐便慢慢展现在城头石城军的眼中。
在后金兵扎营的时候,那杆巨大的织金龙纛却在两杆稍小一些的大纛的陪同下,缓缓来到盖州西北面的一处高地上,然后就一动不动的停留在那里。
另一边,在盖州城墙上的公沙的西劳拿着仪器测了又测,最终还是失望的摇了摇头。
严亦飞将手中的望远镜放下,转头问道:“公沙的西劳先生,怎么样?”
公沙的西劳遗憾的说道:“那处高地距离城墙的距离超过四里,就算是咱们石城军最大的十二磅炮也打不到,唉,哪怕他们要是再往前二百步呢。”
严亦飞本来倒也没报什么希望,毕竟还未开战,就一炮干掉后金一个大汗加上两个大贝勒这种事情,他也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幸运能遇到。
在那巨大的全黄龙纛下,
努尔哈赤一身鎏金的盔甲,他乘坐在马匹上,仔细地向城头上观看。在他的身旁,正蓝旗旗主莽古尔泰,正白旗旗主皇太极同样策马在旁。
在三人身后,则是三个旗的十几个甲喇章京,当然,还有那个从盖州败退回来的正红旗甲喇章京乌尔汗。
在这些人的身后,又是密密麻麻的巴牙喇兵,此外还有大批精锐的马甲兵护卫。
努尔哈赤向城头张望良久,见城上的石城军都是严阵以待,他开口道:“这盖州城内的明军虽然是防守严密,只是也看不出有什么独到之处,披甲兵力也不过三、四千人,这样的军队是如何让盖州城一日之内就被攻破,还损兵近千余人的?”
他身旁的两个旗主闻言也是沉吟,只有他们身后的十几个甲喇章京眼望城头,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努尔哈赤见没人回话,就厉声喝道:“乌尔汗,你成哑巴了吗?”
那正红旗甲喇章京乌尔汗一听努尔哈赤叫他,吓得哆嗦了一下,他忙上前道:“奴才在。”
努尔哈赤瞪着他道:“说说,你是如何在这盖州城内损兵折将的?”
在另外十几个甲喇章京鄙视的神情中,在努尔哈赤的怒视下,虽然此时已是冬天,但那甲喇章京乌尔还是很快就汗流浃
背,他跪在地上一边叩头一边道:“回大汗的话,奴才之所以失败,是因为那石城军的铳炮太过犀利,他们的火炮,最大的炮
子有十几斤重,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将这盖州的城墙轰踏了,他们的鸟铳,甚至能在六、七十步外打穿我们勇士身披
的多层重甲,还有他们长枪兵搏战的勇气以及彼此之间的配合,也是非同小可。那石城军入城之后,奴才曾带领重甲兵几次在城墙上反攻,却都被他们搏战打败。”
见努尔哈赤没有做声,乌尔汗继续补充道:“大汗明鉴,那城内的军士,个个战力都比辽西那些明将的家丁还要高,决不是我们之前面对的普通明军。”
“哦?”努尔哈赤闻言陷入沉思,只有他身后那些正黄旗的甲喇章京露出不屑的神色。
这后金的编制虽统称八旗,但这八旗之间的地位和战力却也不完全一样,两红旗在八旗内部都不算是出挑的,而努尔哈赤直辖的正黄旗可是根正苗红,武器装备、人员补充方面都是最优先级的,自然有理由瞧不起他们。
况且这两黄旗一直在辽西方向,从未和石城军交过手,不知深浅之下自然认为乌尔汗在夸大石城军的战力。
其中一个正黄旗甲喇章京出言道:“你乌尔汗大人说城内的四千明军,个个战力超过明将的家丁,我观这对面明将的旗号,不过是一个副将,那明国各镇总兵中,辽西的总兵算是最富的,不过就算是辽西的明军总兵,能养起一千家丁就不错了,他一个穷的叮当乱响的东江镇副将,怎么可能
养的起四千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