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仙盟由十八路门派世家组成,各自算计投入与得失,原本在争论明天谁打头阵。
当宋潜机没死的消息从紫云观传出,仇恨、恐惧感笼罩在每个人心头,他们又同仇敌忾起来。
“他连赵老祖都杀了,我们怎么办?”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老祖一定是冼剑尘杀的。宋潜机必是身受重伤,才不敢回千渠迎战!”
“那他为何要自己说出逃亡路线,这肯定是陷阱。”
“卫真钰、孟河泽、纪辰都被困在千渠,他还能布置什么陷阱。他是将千渠,看得比他自己性命重要,想引我们过去罢了。”
“我们必须去,决不能让‘那个人’再拿到本命剑啊!”
“难道千渠不打了?”
正当众人焦头烂额,虚云真人的一道虚影缓缓降临,如一尊大佛震慑全场。
磅礴威压如海潮席卷。
众人顿觉安稳。虽然都是半步化神,赵老祖已经衰老,虚云掌门才是如今的天下第一。
至于琴、棋、书、剑四神,三人已陨落,金丹以上修士都能感应到他们的离去。
只剩一位没有本命剑的剑神,如何与虚云掌门争锋。
虚云的影子道:“兵分两路。赵太极,你亲自带人去白龙江,务必在江上诛杀两人。”
……
白龙江自大陆尽头发源,由雪原冰川的融水汇成。
夏季水势盛大,大江穿山过岭,浊浪激荡,水浪声回荡两岸,似狂龙怒吼。
又是黄昏。
残阳入水,橘金色光辉在水雾浪花间反射,令整条江流光溢彩。
一艘乌篷船逆流而上。
船头一位白衣少年迎着江风和斜阳,手持一柄有薄又窄的长剑,一边修补船上阵法,一边以剑气驱赶水中妖兽。
小船行至江心,妖兽逐渐增多。
乌篷船里还坐在一人,正在慢悠悠地饮茶、赏景,毫不在意颠簸加剧的船身。
黄昏怒江、凶恶水兽、忙碌的同伴,似乎只是他眼中风景。
他欣赏风景,并发自内心地愉悦。
“你又喝茶?”宋潜机道。
冼剑尘诚实道:“到千渠那晚,你不让我喝酒,我就再没喝过了。”
宋潜机:“你觉得重点是喝什么?重点是你也有手有脚,不能出来帮帮忙,就干坐着喝茶?”
冼剑尘叹了口气:“为师伤势恶化,目前仅存一剑之力,当然要留到最紧要时刻。”
“等等。”宋潜机反应了一阵,不可思议地眨眨眼,“你一个剑神,现在只能出一剑?那你跟一只拖油瓶有什么区别?”
冼剑尘砰然放下茶碗,怒道:“孽徒!为师本来在银岛鲸肚子里养伤,是你小子非拉着我上路啊!说起来,可是你对不起我!”
“我对不起你?您要脸吗?”宋潜机冲击船舱,指着自己,“我本来在千渠种地,是谁当初诳我去死海杀人?”
冼剑尘也指自己:“是谁当初不让我在千渠休养,非要替我做一件事?”
宋潜机气道:“那是为了应付你,你给我惹的麻烦还不够多吗?是谁把华微宗历代祖宗残魂丢进我的界域?”
冼剑尘:“是谁在华微浮城里,被那些残魂压制,被我救下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