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目标在往远处绕,琴酒立刻明白中计了,他花了点时间解决掉像泥鳅一样滑手,躲在暗处开冷枪想拖住自己的人往回赶。
门上只要接触就会爆炸的装置完好无损,但琴酒犀利捕捉到了房间里传出的熟悉铁锈腥味。
是血。
走廊里灯之前被逃跑目标打破了,他野兽般的森绿眼珠在黑暗中亮得吓人,高大的身形一晃抬脚踹去,随着爆炸激起的火光烟尘破门而入——
没有溅血的尸体,那孩子完好坐在气息微弱的侵入者身上,气势初成,正用冷漠的眼神望着自己。
灼烫的火星溅落在裸露皮肤上,琴酒眼睛不眨一下,看着房间里完全出乎意料的诡异场景,确认没有其他威胁后放下左手的爱枪。
听不到墙角碣的歇斯底里,在他的视角中房间很安静,只有他们两个,地上败给一个六岁孩子的费奥多尔甚至没能让琴酒多看一眼,尚未断气在他眼里也已经是死人了。
完全没有跟孩子相处的经验,冷血杀手捡起地上被嫌弃对待的黑色大衣披回身上,回想作为父亲这个时候要做的事,却发现记忆中并没有这样一个可供参考的形象,他选择用自己的方式褒奖。
“你做的很不错,现在,割开这个人的喉咙。”
“琴酒。”
伴着一声嗤笑,清脆的童声打断。
喊出对方的代号,加贺谷与其相反抬起了右手,“你是不是自我感觉太好了?”
加特林骤然出现,男孩提着跟自己个头差不多的武器毫不吃力,仿佛受到主人剧烈情绪影响,器身上纹路跟着波动,直指银发男人。
琴酒看着这个继承了加贺谷武器的孩子,脸色阴沉下来。虽然在意料之中,这个小鬼也继承了其父亲生命最后那段时光中对他的反抗。
杀意,是认真的。
身体在加贺谷扣下开关前就从对方的呼吸节奏变动、身体肌肉变化等读出了这一讯息,朝已经被炸开的门外躲避。
琴酒身旁墙壁上的弹孔以及裂纹使其显得不堪重负,走廊里刚才爆炸的动静终于将港黑的人吸引了过来,漆黑枪口从两个方向逼近,身后是加贺谷蓄满能量的加特林。
嘴角勾起狠厉的弧度,哪怕在这看似毫无退路的绝境,这个银发男人也异常冷静。
视线在随时想杀了自己替父报仇的男孩身上扫过,他正提着武器漂浮在空中,可能因为这段时间回忆过太多次,无论眉眼动作神态,从他身上随处可以看到那个人的影子。
琴酒双手动作快到肉眼几乎不可见,港黑成员发现不对劲开始扫射的同时,数枚烟雾催泪闪光也已经投掷了出去,将昏黑沉寂的走廊映照得宛如曝光过度的影像……
等狼狈的人群缓过来,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倒是误伤了好几个友方。
让一队人去追踪,加贺谷站在门口没着急出来,也没收回加特林,指了指身后吩咐属下:“把这个人关进地牢,交给红叶干部。”
衣柜很小,床底很窄,单人间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两个黑衣猛男对视一眼。
“大人,请问人在哪里?”
加贺谷眉头一皱飞快回头看去,地上只留有一摊血迹,费奥多尔早已不见了踪影,很有可能是刚才趁乱逃走了。
六点半。
临海的城市,清晨风景大好。
港黑楼顶,朝阳毫不吝啬地赐予大地生机,虽然昨天才刚经历了一场灾难,随处可见毁灭过后建筑物体的残骸,但富有弹性的横滨居民们已经逐渐走出来,重新来到街道之上。
握紧手里猩红剔透的宝石,这是刚才从那个房间墙壁里找到的,不知道究竟有什么用,他特地等到天亮死角失效时间才行动。
加贺谷站在天台上凝望远方,港口方向蔚蓝中搁浅的白鲸令人震撼。
横滨还有许多扎根其上的人,或许势力三观立场不同,但他们都深爱着这片土地,不容许他人染指。
——
——
“这是我的直属部下。”
今天第三十六次听到这句话,加贺谷牵起笑得有些发僵的嘴角,跟面前中原中也做完介绍的人乖巧打招呼。
端着名贵红酒杯的中年男人在港黑重力使面前完全没有架子,况且这个只有个位数年纪的小朋友虽然年轻,实力却完全不容小觑。据可靠消息,他已经是干部预备役,只差累积资历了。
“真是年少有成,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尽管来找叔叔。”语气真诚说着场面话,从身边助手手中接过名片亲自递给这个孩子。
男孩微笑应是接过,随手放到已经积了厚厚一叠名片的衣兜里。
见人离开即将去下一轮社交,加贺谷终于忍不住轻叹,扯了扯领口想去外面透口气。
因为两天前解决了村下慧子的事件,再加上所带队无一人死亡的情况下顺利保护了据点,对这次危机顺利渡过有很大功劳,他被中原中也带来参加今天游轮上的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