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等等,这样盲目的找下去不是办法,先好好想想温桐最有可能去哪里,我们是不是忽略了什么地方。”温大成总觉得在原先的记忆里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先找温桐要紧,于是将这些杂念全部压了下去。温小酒觉得温大成说得有理,刚才她也是急糊涂了。于是强迫自己静下心来,认真思考,突然她想到一种可能。“大姐,温桐失踪之前一直和你们在一起吗?”温阿香点头:“是的,本来娘想让他留在家里,可温桐说担心你们,娘想着总不会有人敢在县衙门口撒野,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就带着他一起去了。”“也就是说,大堂上的每个细节他都知道。”“应该知道吧。”温阿香不知道温小酒是何意。“爹,你有没有觉得那个仵作有问题?”温小酒问温大成。温大成沉思片刻:“你是说,仵作被董泰平收买,故意报错死亡时间,为赖永脱罪。这么一想,的确有可能。董泰平到底是什么人,手竟然已经伸到县衙里了吗?”“其实收买一个仵作并不难,而且我闻到那仵作身上有很浓的烟味,说不定他有抽烟的恶习,就他当仵作赚的那些钱,根本不够挥霍的。”“所以,董泰平看中了这一点,用金钱诱惑,仵作很难不动摇。”温坛儿也听明白了。“可这跟温桐有什么关系,那仵作不过是做伪证,没必要绑架温桐啊。”温阿香疑惑。“仵作是不会做什么,可如果温桐看出了这一点,凭他的脾气,会不会去找仵作算账?”温小酒一语惊醒众人,温桐聪慧,即便不能确定仵作做了伪证,但很有可能会跟着他去悄悄查验。所以,仵作很有可能见过温桐。“我们现在就去找那名仵作。”温大成一刻不敢耽搁,起身就走,温小酒和温阿香紧跟其后。温坛儿也想去,可看着于氏面容苍白,还是放心不下,选择留下来照看。她拨了拨油灯,让火焰更亮一些,这一夜,注定无眠。温大成也顾不上脸面不脸面,大半夜的敲开常捕头的门,打听仵作的住址。常捕头和柳康生是多年好友,柳康生走后,偶尔同他有书信来往,柳康生问的最多的就是温阿香。好兄弟如此关注,常捕头便对温家的人颇为照顾,有些事情不过举手之劳,便行个方便。而且他这么做也不光是为了好兄弟,在他心里,柳康生中榜是迟早的事。现在的一点小恩小惠,说不准日后会给他带来更大的回报。常捕头看到温大成身后的温阿香和温小酒,没有犹豫,披上衣服,回身锁了门:“我带你们去。”“这怎么好意思,常捕头,您只要告诉我他在哪里住,我们自己去找。”温大成忙道。“这么晚了,你带着两个小姑娘不安全,最近城里怪事多,保险起见,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去吧。”多个人多份力,温大成也没再推辞,而且能跟衙门里的人交好,也不是一件坏事。更何况几次打交道下来,常捕头为人仗义,是个值得深交之人。几人行色匆匆,到了仵作的住处。常捕头上前敲门,院门并未上锁,一下就推开了。“吴仵作,在家吗?”等了一会,并没有回应,“我们进来了。”说着,常捕头推门走了进去。屋子里没有亮光,院子漆黑一片,借着月光能看到地上的东西杂乱的躺着,像是有过争斗。“小心。”常捕头直觉不对,小声提醒。温大成把温小酒和温阿香护在身后,跟着常捕头继续往前走。“吴仵作?”家门同样虚掩着,常捕头做好防御姿势轻轻推开。刚迈进去一步,就听身后有动静,急忙向后退去。“咣当!”一个酒坛子擦着他的面门,摔在了地上。“什么人?”常捕头一把抓住躲在他背后的人,拖了出来。那人双手抱着头,不停的喊饶命。看穿着打扮,这不正是今日堂上才见过的吴仵作。“吴仵作?是我,常海宁。”听到声音,吴仵作抬起头,看到常捕头的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四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吴仵作,你的脸……”几人扶着吴仵作进了屋,点亮煤油灯,才看见他的脸上青紫一片,眼睛更是肿成个包子。“别提了,我被人给打了……”吴仵作带着哭腔委屈的说。他抬手摸了摸眼睛,顿时疼的龇牙咧嘴,结果带动了其他地方的伤口,疼的更厉害了,啊啊呀呀的喊个不停。“你可看见是谁打的了?”常捕头问。温小酒从进来后就没闲着,趁他们说话的时候,仔细观察了吴仵作的住处。这一看还真看出了点门道,只见床榻上的被褥外沿微微泛黄,一个烟斗斜靠在床角处,屋内的烟味就不用说了。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再看吴仵作本人,虽然脸上受了伤,可牙齿泛黄,脸颊凹陷,定是个长年的烟民。这也验证了温小酒之前的猜测,吴仵作很有可能被董泰平买通,做了伪证。“你仔细想想,是不是以前的仇家,你最近可得罪了什么人。”见吴仵作不说话,常捕头提醒道。吴仵作朝温大成的方向瞟了一眼,依旧默不作声。温大成忍不住了,他只想尽快知道温桐的消息:“吴仵作,我们夜里来打搅,是想问问你见没见过一个小男孩,大概七八岁的模样。”没想到吴仵作一听,整个身子都绷紧了,像遭了雷击一样。见此情形,温大成知道定是见过了,忙追问:“你是什么时候见到他的,你可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吴仵作却慌忙摆手:“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放过我吧。”然后一个劲儿的把温大成等人往门外推,这下就连常捕头都看出他不对劲儿了。此时温小酒站了出来,对吴仵作说:“既然您不想说,那我说,您看我说的对不对。”接着她把吴仵作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事说了一遍,接着又说:“你拿着钱又去买了烟,正在家里逍遥快活,没想到进来一个孩子,你毫无防备的把这件事告诉了他,结果他听完把你暴打了一顿,可是如此?”吴仵作愣愣的听温小酒说完,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说完意识到说漏了嘴,却已经来不及了。温大成逼问:“你要想我们替你隐瞒谎报事实的罪过,就告诉我们,那个打你的孩子去哪里了?”吴仵作有些慌了,结巴道:“我不知道,他……他……他打完就走了,我怎么知道他去了哪里。”吴仵作边说边朝温大成飞速看了一眼,被温小酒敏锐的捕捉到。察觉出他有所隐瞒,温小酒皱眉道:“常捕头,看来吴仵作有些想不起来了,或许只有见到徐县令才能想起来吧。”“别别别。”温小酒的威胁果然起了作用,吴仵作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闭着眼道:“我看见他刚出门就被……被一群黑衣人给掳走了,他们还有……有刀,我以为刚才是他们来灭口的……”温小酒的心沉到了谷底,果然还是跟黑衣人有关。几人从吴仵作家里出来,都默不作声。常捕头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说他会回去禀报徐县令,会尽全力查出这群黑衣人的来历。和常捕头分别后,三人回了家。温坛儿好不容易等到他们回来,可带回来的却是个坏消息。这些黑衣人是什么背景,他们出现在林城,只对孩子下手,到底是何目的。联系到山上捡到的玉貔貅,温小酒只觉这些人身份特殊,不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惹得起的。可温桐是她的弟弟,她不能坐视不管。现在明确知道温桐是被黑衣人带走的,像之前说的,只能等到第二日早上。如果温桐能平安无恙的回来最好,如果没回来,他们就去报官。这一夜尤其的漫长,几人围坐在桌子旁边,温桐常坐的椅子现在却是空的。没人有心思讲话,就这样,一直等到了天明。于氏休息了一夜,在温坛儿的治疗下,醒了过来。她张嘴就喊温桐的名字,在得知温桐被黑衣人带走后,差点又晕过去。好在温坛儿及时用银针刺激穴位,才没有失去意识。“他们是来抢走我的桐宝的,一定是的。”于氏躺在床上,喃喃自语道。温阿香听于氏这么说,也咬着唇,落下泪来。其余三人互相看了看,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娘,您在说什么?”温小酒忍不住问。“他们是来抢走我的桐宝的。”于氏没有回答,只是重复着一句话。温坛儿看向温阿香,很明显,温阿香知道内情。温阿香却只是默默落泪:“我答应过娘要烂在肚子里的。”温小酒和温坛儿又齐齐看向温大成,如果说于氏和温阿香都知情,他这个做爹的不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吧。可温大成就是一脸懵逼,比她们两个还无辜。不知道是不是原主本就记忆模糊,总之以前的记忆只有提起时才能偶尔回想起来,若不是有温小酒打掩护,温大成的身份说不定早就被戳穿了。“温桐不是我生的,是我在山上捡来的。”于氏声音极轻,可每个人却都听得真切。:()萌宝六岁半:我在长安开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