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昱认出了它:“这似乎是我的笔迹?”这是当初他受薛骆迁之邀,画的他大哥的画像,怎么被烧成这个样子了?
“还有这张纸。”姬朝星递过来的纸上,写着潦草的两行大字,一如薛骆邶的豪放不羁:吾已勉力挽救修补,还不感恩戴德谢之?
是夜,玩闹到很晚的人们才各自散了,北冥晏将五湖四海而来的贺礼一一归置整齐,见薛骆迁仍坐在桌前,就着烛火看他的画像,神情认真,不禁笑道:“真人就在你眼前,干嘛一直咬着那卷画像看啊看的?”
薛骆迁没有马上回答,头都没有抬起来,朝他招手:“阿晏,你先过来。”
北冥晏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也要看看那画究竟有什么魅力,吸引他从进门起,一直看到了现在。
画中,北冥晏端坐在案前,正在奉茶,只是整个上半身被烧得惨不忍睹,只剩下举在前面的双手了。
按照北冥昱的记忆,这双手还如从前一般,温润如玉,骨节分明。
“怎么了?”北冥晏知道这是萧衍烧的,也不恼,他了解萧衍的为人,就是那个脾气,况且这只是一幅普通的画而已,难道骆迁是因此而生气了吗?
薛骆迁将画像放在桌上:“等一下。”他走到柜子前,在柜子里的箱子里翻腾了一会儿。
北冥晏挑眉:“我刚收拾过……一会儿你自己打理。”
“嗯。”薛骆迁从里边拿出一卷画。
画卷在桌上平铺开,画上是一个身穿布衣麻裙的女子,婀娜多姿,正蹲在河边浣衣,四周花鸟纷飞,作画之人偏爱色彩艳丽,却将这女子画得平淡写实,衣着朴素。
只是这女子的头部被火烧穿了一个洞,留下嘴角弯弯。
落款:薛落思。
不难猜出这女子是谁。北冥晏看了这画一会儿,托着腮:“薛盟主和墨衣卿相一样会画画吗?”
薛骆迁点头:“只是比不得爹画得好。”
“好!”北冥晏蹦哒起来,从桌上取了纸笔,递给薛骆迁:“盟主大人今日便画我吧。”
薛骆迁笑:“阁下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北冥晏低头浅笑,小声道:“你爱画不画,不画便算了。”说完就要转身搁笔,却被薛骆迁抓住手腕,一拉扯了回来。
这一扯不要紧,却正好看到北冥晏将笔叼在嘴里,浅笑嫣然的样子,凑近时睁大了双眼,一脸无辜地眨眼。
“……”薛骆迁将笔拿在手中。
北冥晏捏住他发红的耳廓:“盟主大人,我可有言在先,你若是画得好,自然是有报酬的,若是画得不好,也是有惩罚的哦。”
薛骆迁想了想:“那我有个小要求。”
“但说无妨。”
当薛骆迁从柜子里拿出那套胭脂时,北冥晏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直到薛骆迁说起少时在中州,他男扮女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