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假的吧?”敖寒又颤颤巍巍地问
“骗你我是一只土鸡!”圣清銮髑最后担保道,她不想再回答敖寒这些愚蠢的问题了。
“你确定不会……”
“我真的确定,你一直问来问去的,烦不烦啊!”圣清銮髑回头朝敖寒怒吼,却发现她已经闭上双眼。抓住圣清銮髑手腕的手也失去了力气,圣清銮髑赶紧抱住她的身子,免得她滚下山去。
她看向敖寒的脸,眉与睫毛都已覆上冰霜,双颊惨白,红唇已冻得乌紫。现在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敖寒一直反复地问,是想尽可能地维持自己的清醒。可最终她还是不胜风寒,晕了过去。
“唉,真倒霉,我。”圣清銮髑烦闷地叹气道,背起敖寒继续朝山顶爬去。
所幸没走太久,她就来到了山顶。光秃秃的山顶依旧是白雪皑皑,扬风纷飞。她左顾右盼,找到了一处山洞,赶忙钻了进去。她放下晕厥的敖寒,把一路上用尾巴砍下来的木棍丢到地上堆起来,又在山洞里捡来些石子围住,吐出龙息升起篝火。她站起来把敖寒拖得离篝火更近一点,希望敖寒能够快点苏醒过来。
最好脑袋不要被冻坏了。
被火光即刻点亮的山洞显露出它的形状,圣清銮髑这才发现自己背靠着的是一头龙的鳞。她惊讶地转身观察,已经感受不到这头巨龙的灵璇——他可能是冻死的,也可能是饿死的。
她转身坐下,贴近篝火取暖,但连续从腹部传来的咕咕声却让她不得安宁。虽然可以通过篝火来维系热量,但胃部的饥饿也不能弃之不理。她纠结了半天,最终在良心和狗肺之间,选择了狗肺——她跪下向龙尸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心情沉重地剖开巨龙尸体的鳞,用利爪和尾切割下数块的肉,庆幸因为极寒环境而没有腐坏。
因为周围温度渐渐回暖的敖寒睁开眸,卷在身上的尾巴放松,模糊地看见圣清銮髑盘腿坐在篝火的对面,大快朵颐地享受着什么。她揉揉眼睛,正坐起来,“你在吃什么好吃的?”她问。
“龙肉。”圣清銮髑美滋滋地嚼着,“你要尝尝吗?”
“龙肉?”敖寒惊讶得差点就从地上跳起来,实际上要不是他的脚踝还没知觉,肯定就已经跳起来了。“你在吃自己同类的肉?”她指着圣清銮髑手上的肉问。
“对啊,一顿不吃饿得慌嘛。我把你搬上来,花了我很大力气的。”圣清銮髑吃完手上的肉,又用木棍叉起一块,放在篝火里烤,“你难道很奇怪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是耶……可是,”敖寒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困惑地望着圣清銮髑,“你怎么能吃同类的肉?”
“你还杀你的同类呢?更何况他不是被我杀死的,我把你背到山洞里来,他就躺在在这里了。不知道是被饿死的还是和你一样被冻死的!”圣清銮髑指着尸体愤怒地咆哮,“敖寒,就别给我装什么大善龙了。我知道你们真龙是有多么罪恶,所以才讨厌。你们也是深渊生物,和它们没有区别。”
“你凭什么说没区别?你……我们……真龙其实很团结的!”敖寒听着很不是滋味,身子前屈,着急的语无伦次,“除了我,没有谁会自相残杀!”
圣清銮髑指着敖寒脑袋冷笑道,“是吗?真虚伪!你要怎么证明?我可是能证明你们一点都不团结,那就是你,敖寒!你自己的所作所为就已经是铁证如山了!”
敖寒缩了回去,双眸中流露着疲惫和悲伤,“我是,我的确是,我就是真龙口中的叛徒。我只为一头龙和一个人叛变,为她们就连杀害同类的事情都不惮做出来。”泪水在她的眼眶里连连打转,“那头龙是你,那个人是盖娅。”
圣清銮髑面露惶色,低下头沉默着。
“还有,我得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敖寒揉去眼泪,轻声轻语地说,“深渊会侵蚀生物的心智,除外我们真龙。从你第一次进入深渊之时,恶魔就已经在你心中埋下种子了。此后你每见到和深渊相关的东西,那颗种子就会成长一点,直到它完全侵蚀你的内心,把你变成恶魔的同类。”她长叹一口气,画尽了悲凉,“许多繁荣的文明,都因此堕落,成为杀戮无常的恶魔。”
圣清銮髑良久没有抬头,微弱的哽咽声在狭小的山洞中传开。
“实在是非常……令龙痛惜。”敖寒微微皱起眉,又说,“希望你不要沦落成那样。”
“去找圣剑吧。”圣清銮髑把篝火扑灭后站起来,“应该就在这山洞里。”她转身前进,敖寒也起身,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犹豫了片刻,还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