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光消失在血红的深渊中,但一切还未重归平静,残余的渊底生物拖着残破的身躯缓慢前行。敖寒紧紧抱着圣清銮髑摔在地上,遍体鳞伤的她再也无力保护圣清銮髑娇柔的身躯了。
“敖寒,敖寒!”圣清銮髑轻拍敖寒的脸颊,泪流满面地呼唤道,“快起来,我们还得对付深渊生物呢!”
“我……没力气了,我就要……死了。”敖寒在猛烈地咳嗽中勉强撑起笑容,感觉六肢无力,双眼亦是无比的沉重,“你先走……快跑吧,别让它们追上你……不然,你就会死的很惨。”
“不行,不能跑!你快站起来啊!”圣清銮髑把一直抱在怀里的圣剑递上来,痛哭流涕地哀求,“你还要拔出圣剑呢,你还要证明血统啊,你还要击退渊底的恶魔!”
“对啊,圣剑……但是,它没用耶。”敖寒用尽全力,只是为了防止她沉重的眼皮合上。她看着泣不成声的圣清銮髑抱着这个糊弄整个真龙一族的圣剑,心中已然卷起天大的悲痛与愤慨。
但她仔细看了看,不知道是圣清銮髑变小了,还是圣剑变大了。也许只是她垂死时出现的幻觉吧。
“别哭了。抱歉,我没能……实现诺言。”敖寒说完,双眼已经眯成了一条缝,这可能是她最后的轻语。
圣清銮髑哭着摇摇头,抓住敖寒的爪,与她一起将圣剑相握。剑上的宝石竟不可思议地自己活动起来,中央的金光缓缓向周围扩大,外围的银圈向内部收缩。金银的日月合一,共同将中间的璀璨银河挤兑,覆盖剑身的原石随之破裂,整把刀突然在敖寒和圣清銮髑之间变得巨大无比。
“这……什么?”敖寒又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呻吟着,不敢相信手中所握的圣剑突然变得快要长过她平躺的身子。
“敖寒,你做到了,你就是帝尊血统!”圣清銮髑破涕为笑,放开刀柄吻了敖寒一口,“快点起来,用日月擎天讨伐那些恶魔!”
敖寒二话不说马上握紧刀柄,可是却怎么也挥舞不动,好像剑黏在了她身上一样,“但我可能……没力气挥剑了,圣清銮髑。”她新生出的信心荡然无存。
“我帮你,我们一起击退恶魔!”圣清銮髑和敖寒一起握住剑柄,却是轻轻松松地就举起来。她朝敖寒笑笑,觉得敖寒是想与自己共享这份荣耀。敖寒也乐呵呵地微笑,因为她同样觉得圣剑日月擎天是如此之轻,圣清銮髑肯定出了相当多的力。
她们一起轻轻地对渊底的恶魔挥舞圣剑——它没有发出任何的光芒,没有想象中宏伟壮观的剑气。但那些渊底的生物竟一个个炸开了花,甚至包括敖寒昔日不敌的恶魔——镜煞。看着渊底生物已经被杀光,她们欣喜万分地望着对方,激动地抱在一起。
“她做到了!”“她证明了自己的血统!”“敖寒做到了!”“她击退了渊底恶魔,她是真正的帝尊!”
敖寒和圣清銮髑背后传来轰轰烈烈的欢呼声。她俩红着脸抬起头,看着一起欢呼的真龙战士和女皇们,陡然又想到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相互取悦爱抚,就一阵不自在。
神植碑的自动记刻在这一刻停下,所有的白色龙晶都化为尘粒消散,迸裂的铁铜外壳也重新合在一起。所有的真龙都恢复了原样,不用再承担战斗形态下的身体负担。在真龙堡垒的面前,先驱的注视之下,众真龙一同向敖寒和圣清銮髑跪下,齐鸣高呼,比喧天的铜锣更为激昂。
“真龙帝尊敖寒陛下,我们永远愿为您流血牺牲!”
真龙堡垒的外部通道,来来往往的真龙们专注于情报的输送上。有时候他们会抬头聊聊闲话,看见女皇们悠然自得的走过,然后继续埋头苦干。
可这回他们抬头,却看见了一番奇景。身为真龙女皇的敖炽,急急忙忙地在通道上奔驰,双翼半收,想必是刚才降落。他如疾风一般掠过,留下点点火光,身影与回音一起渐渐地消失在长长的通道中。
“敖寒……请问真龙帝尊在这里吗?”敖炽猛地推开指挥部的门,气喘吁吁地问。
“帝尊陛下去地球了。”布鲁尼奥尔回身应道,“你找她有什么事么?”
“我……我只是,”敖炽双拳紧握,俯首下去,摇头啜泣,“想和她再见一面,和敖寒……说说话。”
“我理解你。”布鲁尼奥尔拍拍他的肩,作为与敖寒为青梅竹马的敖炽,肯定在听闻敖寒回来之后就马不停蹄地从其他星域赶来了。“帝尊陛下会回来的,你不如就待在总部,等待陛下回来的同时,帮我们整理整理银珠里面的信息吧。”
“嗯,”敖炽抬起头,边擦眼泪边点头,“那再好不过了。”
“我们有数十个团队在一起努力译读银珠内的信息,毕竟这是几个世纪以前的东西,语言文字都已经与现在不符了。”布鲁尼奥尔带着敖炽来到玻璃荧幕前,成千上万的古真龙文字正在其他学者的努力下转译成现在的意思。“你就跟着我们这一团队吧,是先休息一会儿还是马上开始干活?”
“银珠里面全都是和敖寒有关的信息吗?”敖炽目不转睛地盯着荧幕上的古真龙文字,再靠近玻璃后,荧幕便消失在眼前,银珠被放置在玻璃围住的圆形机房中央,发着璀璨的光芒。
“全都是和慑恶者小队有关的。”布鲁尼奥尔说。
“那我们还等什么?我要现在就开始!”敖炽回头看向布鲁尼奥尔,双眼放光,充满干劲儿地说。
“这么积极?”布鲁尼奥尔稍稍有点吃惊,“我们目前已经解译了百分之三十,可以说慑恶者小队的每一场战斗都非常的惊险,许多深渊生物的资料也已经弄到手了。”